云綺月的手指還貼在石板邊緣,指尖冰涼。她猛地抽回手,呼吸一滯,眼前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仍烙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葉凌軒察覺到她身體一僵,立刻將掌心抵上她后背,靈力緩緩送入。那股暖流順著經脈游走,壓下了體內翻騰的亂勁。柳萱兒坐在墻角,雙手維持著靜靈障的結印,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額角滲出細汗。
“你說……那人和我長得像?”云綺月聲音低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柳萱兒點頭:“不是七分,是眉骨、眼距、鼻梁弧度都對得上。除非是親族,否則不可能這么像?!?/p>
云綺月閉了閉眼。她記得方才畫面中那人身形挺立,長袍翻飛,抬手熄滅火焰的動作干脆利落,沒有半分遲疑。那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氣度。
“七座塔……六座已塌?!彼?,“最后一座還在燃著藍焰。”
葉凌軒沉聲道:“我曾在門派古籍上見過類似記載。傳說遠古時期有七座地脈陣眼,分布于四大洲交界處,維系天地靈氣流轉。若其中任意一座崩塌,周邊百里便會靈枯土裂。若是七座盡毀……整個修真界的根基都會動搖?!?/p>
柳萱兒睜開眼:“可如果有人不是要毀它,而是要掌控它呢?”
空氣驟然一緊。
云綺月猛然睜眼:“你是說,魔族在借六塔殘力,鍛造一件能操控第七地脈的器物?”
“不止是器物?!绷鎯憾⒅?,“更像是‘鑰匙’。你看那火焰——它不是自然燃燒,而是被某種力量拘束在塔頂。那人抬手熄滅它,不是破壞,是解除封印?!?/p>
云綺月心頭一震。她忽然想起初入紫霄仙門時,師父曾提過一句:“星紋之力非天生,乃承自遠古血脈,代代隱匿,待命而啟?!碑敃r她不解其意,如今回想,竟與此刻畫面隱隱呼應。
“那個人……”她聲音微顫,“可能就是第一個覺醒星紋的人。而我……是她的后裔?!?/p>
葉凌軒眉頭緊鎖:“若真是如此,魔族為何要重現這段影像?他們不怕我們看懂?”
“或許他們就是要我們看懂?!痹凭_月緩緩站直身體,盡管雙腿仍在發(fā)軟,“這是一種宣告。他們在告訴我們——他們已經找到了開啟地脈的方法,只差最后一步?!?/p>
柳萱兒咬牙:“可第七塔在哪?就算知道他們在造鑰匙,也不知道他們要把門開在哪里?!?/p>
云綺月低頭看向自己掌心的傷痕。血已凝固,但星紋依舊隱隱發(fā)熱,仿佛仍在回應石板殘留的氣息。她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到玉簡旁,拾起那片裂開的殘片。
“之前我們用血畫符,激活了門禁?!彼^玉簡背面,“可這上面除了符文,還有別的痕跡?!?/p>
三人湊近。在玉簡邊緣,有一道極細的劃痕,呈弧形,像是被人用指甲或利器匆匆刻下。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不了。
“這不是符文的一部分?!比~凌軒伸手輕撫那道痕,“方向是從右向左,像是標記位置?!?/p>
柳萱兒忽然抬頭:“等等……我記起來了!在我們闖入魔族外圍據點時,繳獲的那張殘圖上,也有類似的弧線!當時以為是地形分割線,沒在意。”
云綺月眼神一亮:“拿來看看?!?/p>
柳萱兒連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紙卷,攤在地上。紙面破損嚴重,僅能看出幾道山脈輪廓和一處圓形標記。而在標記右側,正有一道與玉簡上完全一致的弧形刻痕。
“重合?!比~凌軒低聲道,“兩個獨立來源,出現相同符號。這不是巧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