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吼,也沒有拍桌子。她只是從懷里拿出那塊玉牌,輕輕放在桌上。裂痕朝上,微光閃動,像心跳一樣。
“這是我?guī)煾附o我的?!彼穆曇舨淮?,但每個字都很清楚,“他說,信物認(rèn)的是心,不是身份,不是門派,只看有沒有決心和擔(dān)當(dāng)。我不在乎你們覺得我年輕,也不在乎紫霄仙門欠不欠債。我只知道,昨晚我割手喚契,血流到符上時很疼,手都在抖,但我沒停?!?/p>
她頓了頓,手指輕輕摸過玉牌的裂縫,動作很溫柔:“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做,南境三州會塌,百姓會死,山門會毀。我不是來爭功勞的,我是來救人的?!?/p>
屋里沒人說話,連風(fēng)聲都能聽清。
葉凌軒上前一步,展開一卷舊帛書,上面畫著星圖和魔紋軌跡:“我們帶來了三樣證據(jù),能證明魔族行動加快了。他們已經(jīng)在改陣法節(jié)奏,隨時可能發(fā)動禁術(shù)。時間不多了?!?/p>
“正因時間不多?!焙谂廴司従徴f,目光掃過眾人,“才必須分清誰做什么。誰有能力,誰就多擔(dān)一點?!?/p>
“那你告訴我?!痹凭_月忽然問,直視他的眼睛,“你們能出多少戰(zhàn)力?多少靈源?多少情報?我要具體數(shù)字,不是空話?!?/p>
黑袍人瞇眼:“你質(zhì)疑我們?”
“我只是想要公平?!彼f,語氣平和卻不讓步,“盟約不是一方壓另一方。如果我們出七成,你們至少也得出五成。不然,這不是合作,是命令。”
“荒唐!”隨從怒吼,“你們憑什么要求對等?”
“憑我們帶來了你們丟了的東西?!蹦林劾淅浣釉?,眼神鋒利,“血契文書、陣法圖、污染樣本,還有能喚醒燼燈的人。這些你們有嗎?沒有。是我們帶來的?!?/p>
他環(huán)顧四周,聲音更低:“現(xiàn)在你們反而定規(guī)矩?真想聯(lián)手抗敵,就該坦誠,而不是趁機(jī)撈好處?!?/p>
黑袍人靠回椅背,手指一下下敲著扶手,節(jié)奏慢而重。燭光映在他獨眼里,顯得很滄桑。過了很久,他終于開口:“四成靈源,兩成戰(zhàn)力,情報共享。這是我們能做到的極限?!?/p>
“太少?!绷鎯簱u頭,“至少五成靈源起步,戰(zhàn)力不能低于三成。不然撐不住節(jié)點壓力?!?/p>
“那就沒得談?!焙谂廴苏酒鹕?,語氣堅決,“接受不了,盟約就不重啟。各自為戰(zhàn)?!?/p>
云綺月沒動。
她低頭看著玉牌,那道裂痕好像更深了。師父說過,玉牌裂是心亂的征兆。但她心里沒亂,反而更清醒了。
她緩緩抬頭,目光清冷又堅定:“你說我們來晚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們是唯一還愿意來的人?別的門派不敢動,不想管,有的甚至投靠了魔族。只有我們帶著傷,流著血,穿過斷崖瘴林,踏過廢城尸骨,走到這里。你不感激,反而步步緊逼?!?/p>
她聲音不高,卻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空氣:“你要么不信我們,要么根本不想合作。如果是后者,那我告訴你——這盟約,不要也罷。”
她說完,伸手去拿玉牌。
就在她碰到玉牌的瞬間,黑袍人突然開口:“等等?!?/p>
云綺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