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看著云綺月,聲音沉穩(wěn):“出發(fā)時間定在半個時辰后?!?/p>
她點頭,沒有多話。手臂上的紅痕又動了一下,像是有東西在皮下爬行,靠近心口的位置傳來一陣悶壓。她把手收回袖中,指尖微微發(fā)顫。
議事廳里的氣氛變了。剛才還爭執(zhí)不休的長老們開始低聲商議,有人調(diào)出地形圖鋪在案上,有人清點符箓庫存,還有人去通知執(zhí)法堂準備接應備案。白須長老走到云綺月面前,手里拿著一卷泛黃的紙頁。
“這是三十年前廢閣封印時留下的外圍路線記錄。”他把圖紙遞過來,“當時我們只封鎖了核心區(qū)域,外圍仍有三條未被魔氣完全侵蝕的小道。你若走其中一條,或許能避開最危險的亂流?!?/p>
云綺月接過圖紙,快速掃了一眼。線條清晰,標注明確,和她之前畫的那張草圖基本吻合。她抬頭:“謝謝前輩。”
白須長老看了她片刻,低聲道:“活著回來?!?/p>
典籍老長老拄著拐杖走近,從懷里取出一枚青灰色的符紙,邊緣刻著細密的回紋?!斑@是‘歸墟引路符’,可暫時壓制引魂絲的侵蝕,延緩一個時辰。但只能用一次,你自己把握時機?!?/p>
云綺月雙手接過,小心收進腰間布袋。
這時,葉凌軒走上前。他的劍已經(jīng)背好,衣袍整齊,神情平靜?!拔腋阋黄鹑??!?/p>
云綺月?lián)u頭:“不行。你是門派重點培養(yǎng)的弟子,不能冒險?!?/p>
“我已經(jīng)說過了?!彼驹谒媲?,目光堅定,“我能感應你的位置,百里之內(nèi)都不會丟。如果你們出事,我在門派也幫不上忙。與其等消息,不如親自護住你?!?/p>
柳萱兒也擠了過來,手里拎著一個小布包。“我也去。我煉了幾張隱息符陣,貼在身上能躲過魔族的探查術。你們兩個都去了,難道讓我一個人在這干等著?”
云綺月想拒絕,卻被柳萱兒打斷:“別說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晌覀儸F(xiàn)在是一個隊伍,不是你一個人扛。你要去送命,也得帶上我們?!?/p>
執(zhí)律長老突然開口:“荒唐!你們?nèi)齻€都是年輕弟子,誰來保證行動不出錯?應該派執(zhí)法堂的老手帶隊,至少經(jīng)驗豐富?!?/p>
“經(jīng)驗確實重要?!痹凭_月轉向他,“但這次任務的關鍵不是戰(zhàn)斗,是偵查。我體內(nèi)有引魂絲,能感應玉匣波動;葉凌軒有劍心通明,能在遠處鎖定我的氣息;柳萱兒有新制的隱息符,可以避開元神掃描。這三個人的能力缺一不可。換別人來,反而浪費時間?!?/p>
執(zhí)律長老臉色難看,還想說話,卻被掌門抬手止住。
“夠了?!闭崎T站起身,手中浮現(xiàn)出第二枚巡淵令,“既然三人各有作用,便準他們?yōu)橄蠕h偵查組。輕裝簡行,以探為主,不得擅自深入。若有異常,立刻撤退?!?/p>
他將令牌遞給云綺月:“持令者可在廢閣外圍通行一次,禁制不會主動攻擊。但一旦越界,效力即消,生死自負?!?/p>
云綺月接過,令牌入手微燙,像剛從火上取下來。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她問。
“一刻鐘后山門集合。”掌門說完,轉身離去。
其余長老陸續(xù)散開。白須長老臨走前拍了拍她的肩,沒說話。典籍老長老拄著拐杖慢慢走遠,背影佝僂。
云綺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有些發(fā)白,靈力運轉時有種滯澀感,像是水流經(jīng)過堵塞的河道。她知道那是引魂絲在繼續(xù)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