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咳?!比~凌軒難得地回了一句。
氣氛稍稍松動。
云綺月起身,將所有物品逐一收攏。她把漆皮卷軸卷緊塞入貼身布袋,黑玉簡用三層布巾包裹后再纏上一道符線,防止其再震顫泄露氣息。木匣夾層被她貼在胸口內(nèi)袋,靠近心跳的位置。
葉凌軒默默檢查隨身符箓,抽出幾張受損的撕毀,又將斷劍重新纏緊布條,只露出半寸鋒刃。他動作很慢,每一處都仔細確認。
柳萱兒則把地形布條折成小塊,塞進腰帶暗格。她活動了下肩膀,眉頭微皺,但沒說什么。
“準備好了?”云綺月站在通道口,灰光映在臉上。
“隨時可以?!绷鎯赫局鄙眢w。
葉凌軒最后看了一眼兩人:“記住,只查實情,不逞強。若有異動,立刻撤?!?/p>
云綺月點頭,轉身邁步。她的身影率先沒入廢墟深處那道裂開的石縫,腳步落地無聲。柳萱兒緊隨其后,腳步略有些拖沓,但在穿過狹窄巖壁時迅速調整了節(jié)奏。
葉凌軒站在原地,直到聽見遠處傳來第一聲輕微的腳步回響,才緩緩抬手,將一枚隱蹤符拍在自己胸前。身形漸漸模糊,最終融入殘柱陰影之中。
荒野風起,吹動一片焦葉掠過空地。
三道身影已在數(shù)里之外的山道上疾行。暮色漸濃,林影交錯,前方山路蜿蜒如蛇,通向遠方隱約可見的峰影。
云綺月走在最前,手指始終貼在袖中符令位置。她的呼吸平穩(wěn),腳步不亂,但每一步落下時,右腳踝都會微微一頓——那是之前戰(zhàn)斗中扭傷的地方,尚未痊愈。
柳萱兒察覺到了,低聲道:“要不要歇一會兒?”
“不用。”云綺月?lián)u頭,“越靠近玄音宗邊界,越不能停。他們的巡山弟子通常在日落后一個時辰內(nèi)完成交接,若我們能在換崗間隙穿過去,風險最小?!?/p>
“可前面就是東嶺崗哨了?!绷鎯和蚯胺缴桔?,“那里一向有禁制陣盤,普通人靠近就會觸發(fā)預警?!?/p>
“所以我們不走正道?!痹凭_月指向左側陡坡,“那邊有一條舊驛道,早年用來運送靈材,后來因塌方廢棄。地圖上沒標,但我記得師父提過一次。”
“你怎么連這種事都記得?”柳萱兒苦笑。
“因為我總在想,有一天會用上?!?/p>
三人轉向山坡,攀爬而上。碎石滾落,驚起幾只夜鳥。行至半途,云綺月忽然停下。
她低頭看著袖中符令。
原本溫潤的符紙,此刻邊緣竟泛起一絲暗紅,像被什么東西悄然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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