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綺月跪在符文中心,身體搖晃,像要倒下。她的手臂發(fā)白,皮膚上有一道道黑色裂痕,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肩膀。她感覺里面好像有蟲子在咬,疼得厲害。她咬緊牙,嘴唇都壓白了,還出了血,但她沒松口。手里的玉牌一直在抖,原本金色的光變得很弱,只剩一點點亮,像是快滅了一樣。
她死死抓著玉牌,手指用力到發(fā)白,青筋凸起,好像要把玉牌按進肉里。汗從額頭流下來,滴到地上,發(fā)出“嗤”的一聲,冒出一縷黑煙。她知道不對勁——這不是普通的傷害,是陣法反噬,是地底邪氣在吞噬她。
頭頂有個黑影浮在空中,雙手舉高,胸口的符印飛快轉(zhuǎn)動,每轉(zhuǎn)一圈,地下就傳來一陣震動。地面開始裂開,石頭不斷掉進裂縫。遠處山體轟響,大塊巖石砸下來,整個地方都在搖。
葉凌軒單膝跪地,斷劍插在地上撐住自己。他左臂包著的布已經(jīng)被血浸透,血順著手指滴落,在地上染出一片片暗紅。右肩腫得很高,他不敢動,怕一動就撐不住。他盯著前方,三個黑氣形成的影子慢慢靠近,眼睛冒著藍火,像來索命的鬼。
其中一個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把黑色彎刀,刀光一閃,映出葉凌軒蒼白的臉。它低吼一聲,猛地沖向云綺月背后——它想毀掉核心,破掉陣法。
就在那一刻,葉凌軒拔出斷劍,整個人撞過去。劍劃過影子,沒砍實,但讓對方動作一頓。他順勢翻滾,擋在云綺月前面,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
“別……管我?!痹凭_月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卻傳進了他耳朵。
葉凌軒沒回頭,嘴角輕輕揚了一下:“你說過的,要一起回去。”
這句話很輕,卻很重。那是他們在歸無塵墓前許下的諾言,哪怕死,也要一起走。
云綺月閉了閉眼,汗水滑進眼角,刺得疼。她強迫自己冷靜,把最后一點意識順著玉牌探入地下。金光雖弱,還能照出符文的走向。她心跳突然加快——那些黑氣不是亂動的,它們沿著幾條主線路集中到中間,再供給影子使用,就像輸血一樣。
原來這些影子不是獨立的,是靠陣法養(yǎng)出來的!
她猛地睜眼,看向葉凌軒,聲音沙啞但堅定:“別打影子,打地上的符文!破壞能量點!”
葉凌軒一愣,馬上明白過來。他不再理影子,把殘余靈力灌進斷劍。劍嗡嗡作響,像是在哭。他大喝一聲,雙手握劍,狠狠刺向腳下最近的一個符文交匯處。
“轟!”
一聲悶響,地面裂開一道縫,符文的光一下子變暗。遠處一個影子動作遲緩,身形模糊了一瞬。
有用!
云綺月想說話,一股寒氣突然沖上胸口。她悶哼一聲,嘴里涌出一口血,順著嘴角流下。但她沒停。時間不多了。柳萱兒那邊已經(jīng)沒什么氣息,葉凌軒也快撐不住了。必須盡快找到最關(guān)鍵的點。
她集中精神,不再看全圖,只盯最密集的幾條線。很快,她在地下深處發(fā)現(xiàn)一個強烈波動的位置——那是所有線路的源頭,也是維持影子的核心。只要毀掉那里,整個陣法就會崩潰。
她艱難抬起右手,指尖凝聚最后一絲力量,在空中畫出一道簡單的符痕。這是歸無塵教她的逆引訣,能短暫干擾陣法節(jié)奏。但她現(xiàn)在太虛弱,沒法單獨完成,只能用玉牌當媒介。
她把玉牌貼上額頭,默念口訣,腦子里立刻出現(xiàn)一條清晰的路線,顯出地下符陣的連接方式。她看清了——三條主線纏在一起,就在她正下方,像一個結(jié)。
“葉凌軒!”她喊出來,聲音嘶啞,“等我打開缺口,你立刻攻擊正下方的交匯點!用全力!”
葉凌軒點頭,拔出斷劍,雙手緊握。他經(jīng)脈干枯,丹田空空,連動一下都很吃力。但他還是把所有力氣壓進劍里,劍身微微發(fā)顫,發(fā)出低鳴,像在回應(yīng)主人的最后一搏。
云綺月深吸一口氣,把玉牌按向地面。
金光再次亮起,雖然微弱,但順著符文逆行而上。黑氣瘋狂翻騰,想要壓制,可這一次,她早有準備。她不是硬拼,而是用逆引訣切斷一段能量傳輸,制造短暫的空檔。
“就是現(xiàn)在!”她低喊,聲音幾乎撕裂。
葉凌軒毫不猶豫,跳起來,斷劍帶著全身重量砸向地面。
劍尖碰到地的瞬間,裂縫猛然擴大,像大地張開了嘴。地下的樞紐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光芒閃爍不停。三個影子同時僵住,身體扭曲、潰散。
第一個化成黑煙消失,第二個后退幾步,身形模糊,第三個怒吼著揮刀劈來。
葉凌軒來不及拔劍,直接撲過去撞開云綺月,兩人滾出去好幾尺。刀砍在剛才的位置,地面裂出深溝,碎石四濺。
可這時,黑影冷笑一聲。它雙手一壓,新的能量從裂縫噴出,迅速補上了被破壞的地方。符文重新亮起,跳得更快,像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