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山谷深處吹來,帶著一絲涼意。云綺月站在原地,手還扶著那塊巖石,指尖微微發(fā)抖。她深吸一口氣,慢慢直起身子,腿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但已經(jīng)能站穩(wěn)。
葉凌軒走過來,看了她一眼,又掃視四周。妖獸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著,血跡浸進泥土,顏色發(fā)暗。他沒說話,只是把手按在劍柄上,目光落在前方那片更幽深的谷地。
柳萱兒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塵土。她的臉色有些白,但眼神還算清明。“我們不能在這兒停太久。”她說,“誰知道會不會再有東西冒出來?!?/p>
云綺月點頭。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玉簡還在掌心,表面金紋已經(jīng)消退,只剩下一圈淡淡的光痕。剛才那一戰(zhàn)耗盡了她大半靈力,現(xiàn)在連運轉(zhuǎn)氣息都費勁。
“先檢查一下周圍?!比~凌軒開口,“確保沒有遺漏?!?/p>
三人開始往山谷深處走。地面崎嶇不平,碎石散落各處,踩上去容易打滑。云綺月走在前面,手里握著玉簡,時不時停下感應(yīng)空氣中的波動。柳萱兒跟在右側(cè),指尖凝出一縷寒氣,在空中劃了一道細線,將走過的地方標記出來。葉凌軒斷后,眼睛一直盯著四周巖壁,腳步放得很輕。
走了約莫半刻鐘,云綺月忽然停下。
“怎么了?”柳萱兒問。
“那邊……”云綺月抬手指向左側(cè)峭壁,“有東西?!?/p>
兩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被藤蔓遮得嚴實,只露出一點凹陷的輪廓。若不是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是個洞口。
葉凌軒上前幾步,拔出斷劍,用劍尖挑開垂下的藤條。一股微弱的氣息從里面飄了出來,很淡,卻和之前感受到的魔氣完全不同。那是一種沉靜的、帶著歲月痕跡的能量,像是久未開啟的古物突然透了口氣。
“不像陷阱?!绷鎯嚎拷崃诵?,“也沒有腐臭味?!?/p>
“可也不能確定安全。”葉凌軒皺眉,“洞太深,看不清里面?!?/p>
云綺月沒說話,而是從袖中取出那枚銅牌。牌面朝上,她發(fā)現(xiàn)上面的裂口邊緣竟然泛起一層極淺的溫熱。她心頭一跳,下意識攥緊了它。
“你拿的那個牌子……是不是有問題?”柳萱兒注意到她的動作。
“不清楚?!痹凭_月收回手,“可能是受這地方影響。”
葉凌軒盯著洞口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在地上劃了幾道符紋,連成一個簡單的預(yù)警陣。他做完才說:“我們靠近看看,別進去。如果里面有動靜,立刻后撤。”
三人緩步向前。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洞口不大,僅容一人通過,內(nèi)里漆黑一片,連光線照進去都會被吞掉大半。云綺月舉著玉簡,試圖借它的微光探路,卻發(fā)現(xiàn)光芒剛伸入幾尺就變得扭曲模糊,像是被什么東西攪亂了。
“我來。”柳萱兒伸手,凝出一面冰鏡,斜斜地卡在洞口邊緣,反射外面的日光。光束斜射進洞,勉強照亮了前段區(qū)域。
能看到地面平整,石壁上有刻痕,像是人為修整過。再往里,光就散了,什么也看不清。
“有人待過?!比~凌軒低聲道,“而且時間不會太久。”
云綺月又看了看手中的銅牌。熱度沒有增加,但那種共鳴感越來越明顯,仿佛有什么在輕輕拉扯她的神識。她沒告訴他們,只把牌子重新塞進袖子。
“要不要進去?”柳萱兒問。
“太危險。”葉凌軒搖頭,“我們狀態(tài)都不好,萬一里面是封印地,觸動禁制就麻煩了?!?/p>
“可要是線索呢?”云綺月看著洞內(nèi),“剛才那些妖獸被控制,紅泥里有魔氣流動,說明有人在背后布置。這個洞……說不定就是源頭之一。”
“那就更不能貿(mào)然進去了?!比~凌軒語氣堅定,“我們現(xiàn)在最缺的是準備。沒有護具,沒有備用靈符,連恢復藥丸都快用完了。真遇到強敵,撐不過三招。”
柳萱兒嘆了口氣,“他說得對。我們得先回門派報信,帶足東西再來?!?/p>
云綺月沉默片刻,終于點頭?!翱梢浴5谧咧?,至少要把入口封一下,防止其他人誤入?!?/p>
“交給我?!绷鎯禾?,寒氣涌出,沿著洞口四周凝結(jié)成一圈冰墻,厚度足夠擋住普通野獸。她做完還加了一層霜紋,一旦有人觸碰就會發(fā)出響動。
葉凌軒也在地上補了幾道符線,和之前的預(yù)警陣連在一起。“這樣應(yīng)該夠了。等門派派人來查,也能知道這里被動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