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從地面裂縫中翻涌而出,纏上巨獸的四肢。它的身體劇烈抽搐,骨骼發(fā)出咔咔聲響,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變形。原本覆蓋全身的冰鱗開始龜裂,縫隙里透出暗紅光芒,如同燒熱的鐵塊。
云綺月扶著葉凌軒的手沒松開,但她迅速將靈力注入他體內(nèi),接續(xù)斷裂的經(jīng)脈。柳萱兒蹲在一旁,指尖貼地,感受到一股陰冷氣息正順著泥土蔓延過來。她低聲說:“這霧不對勁。”
異獸的頭顱猛然抬高,喉嚨里滾出一聲不似生靈能發(fā)出的嘶吼。它的雙眼完全變作血色,瞳孔卻消失不見,只剩一片渾濁的紅。前爪重重踏下,地面炸開一圈黑色波紋,震得三人站立不穩(wěn)。
“它變了?!痹凭_月盯著那雙眼睛,“剛才還有野獸的本能,現(xiàn)在……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葉凌軒撐著劍站起來,右腿剛一用力就傳來鉆心的痛。他咬牙忍住,劍尖點地穩(wěn)住身形。他看著那道裂縫,聲音低沉:“這不是普通的封印破裂,是有人故意松動了禁制?!?/p>
柳萱兒從儲物袋里摸出一張符紙,指尖劃過邊緣,默念口訣。她將符紙拋向空中,青焰燃起,在霧氣中劃出一道弧線,最后直指異獸腳下的裂縫。
“能量是從下面來的。”她說,“它只是個出口?!?/p>
話音未落,異獸猛地轉(zhuǎn)身,尾巴橫掃而來。三人立刻分開,云綺月拉著葉凌軒向左滾開,柳萱兒向右躍出。巨樹被尾刃擊中,樹干從中斷裂,轟然倒下。
異獸沒有追擊,而是伏低身子,背部隆起一塊巨大的骨刺,破皮而出。它的動作不再狂亂,反而帶著某種規(guī)律性的節(jié)奏,像是在等待指令。
“不能再硬拼?!痹凭_月喘了口氣,“我們靈力不夠,傷也沒好?!?/p>
葉凌軒點頭:“它現(xiàn)在不只是強,是有了戰(zhàn)術(shù)意識。剛才那一擊,是沖著切斷我們退路去的?!?/p>
柳萱兒握緊手中最后一張?zhí)届`符:“如果底下真有控制源,毀掉它或許能讓這東西停下?!?/p>
“不行。”云綺月?lián)u頭,“我們現(xiàn)在連靠近都難。它感知范圍比之前大得多,剛才我移動半步,它立刻轉(zhuǎn)向我。”
異獸緩緩邁步,每走一步,地面就裂開一道細縫,黑霧隨之涌出。它的目標明確,朝著三人藏身的位置逼近。
云綺月突然伸手,從懷中取出半塊晶瑩的寶石碎片。這是她在紫霄仙門時師父給的保命之物,能釋放短暫強光干擾視線。她只用過一次,剩下的力量不多。
“等它再靠近十步,我就動手?!彼f,“你們準備后撤?!?/p>
葉凌軒皺眉:“你一個人引它?”
“我不是要引它,是干擾它?!痹凭_月把寶石捏緊,“只要三息時間,夠你們拉開距離?!?/p>
柳萱兒看了眼手中的符紙:“我還能畫一張牽制符,但需要兩息畫完。你亮光的時候,我立刻扔出去?!?/p>
葉凌軒沉默片刻,終于點頭:“我斷后。你們先走,我拖住它萬一失控沖過來?!?/p>
“別逞強?!痹凭_月看了他一眼,“你的腿撐不了多久?!?/p>
“我知道分寸?!彼站o劍柄,“快決定。”
異獸已經(jīng)走到二十步外,動作緩慢但穩(wěn)定。它的頭微微偏轉(zhuǎn),仿佛在計算最佳攻擊角度。
云綺月深吸一口氣:“等它進十五步,我動手。柳萱兒準備符,葉凌軒護住側(cè)翼?!?/p>
三人各自站定位置。云綺月將靈力緩緩注入寶石,光芒開始在掌心聚集。柳萱兒蹲下身,手指在符紙上快速勾畫,筆跡細密而精準。葉凌軒單手持劍,站在兩人前方半步,目光緊盯異獸的動作。
十步。
九步。
異獸忽然停住,前爪抬起,卻沒有落下。它的頭轉(zhuǎn)向左側(cè),像是聽到了什么聲音。
云綺月的手沒抖,但心跳加快。她不敢催動寶石,怕提前暴露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