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綺月靠在墻根喘息,雙腿仍有些發(fā)麻。她低頭看袖口,隱色符尚在,但邊緣已泛白,效力將盡。她撕下一段里襯,重新纏好破損處,又從腰間取出一張新的隱匿符,貼于胸前。
葉凌軒檢查劍鞘,確認(rèn)無塵無痕。他抬手抹去臉上泥灰,低聲問:“還能走?”
“能。”她點(diǎn)頭,扶墻站起,“只是晶石毀了,接下來得靠別的辦法探路?!?/p>
“你記得密室里的符文走向?”他問。
“記得。”她說,“只要靠近同類裝置,我能感應(yīng)到異常波動?!?/p>
葉凌軒望向前方濕滑石階,那里通往地下。墻壁滲水,水珠滴落聲規(guī)律而緩慢。他伸手觸了觸墻面,指尖帶回一抹溫?zé)帷皇堑叵滤撚械臏囟取?/p>
“底下有東西在運(yùn)行?!彼f。
“而且不止一個?!痹凭_月補(bǔ)充,“剛才晶石炸裂前最后的指向,是三層以下?!?/p>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多言。
葉凌軒率先前行,步伐輕如落葉。云綺月緊隨其后,手按符袋,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
他們繞過主道,專挑雜草覆蓋的小徑。前方是一處廢棄儲物間,門板歪斜,鎖扣銹蝕。葉凌軒停下,示意她稍等,獨(dú)自上前推門。
門未上鎖,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
他閃身進(jìn)去,片刻后招手讓她跟上。
屋內(nèi)堆滿舊箱籠,角落有一口破井,井口封著鐵蓋,縫隙透出微弱熱氣。云綺月走近,伸手探溫,眉頭微蹙:“這熱度和北殿地下工坊的晶體爐很像?!?/p>
葉凌軒蹲下,用劍尖撬開鐵蓋一角。熱浪撲面,夾雜著一股金屬燒灼后的氣味。井道垂直向下,隱約可見階梯輪廓。
“能下去?!彼f。
“但下面肯定有守衛(wèi)?!彼吐暬貞?yīng),“剛才那隊(duì)巡邏沒提這口井,說明它不在常規(guī)巡查路線上——要么廢棄,要么……是秘密通道。”
“那就更得進(jìn)去。”他收劍入鞘,“走井道?!?/p>
云綺月點(diǎn)頭,正要靠近,忽然抬手制止。她耳朵微動,聽見井底傳來極輕微的機(jī)械轉(zhuǎn)動聲——像是齒輪咬合,間隔固定,每十息一次。
“有機(jī)關(guān)。”她說,“定時巡檢?!?/p>
葉凌軒思索片刻,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型符燈,調(diào)至最低亮度,遞給她:“你留在上面接應(yīng)。我先下去探路。”
“不行。”她搖頭,“只有我能辨識原始符文,萬一你誤觸核心陣眼,引發(fā)警報(bào),誰都出不去?!?/p>
“那你跟緊我。”他重新拔劍,“貼墻走,別碰任何凸起或刻痕。”
云綺月握住符燈,燈光映在她眼中,清澈而堅(jiān)定。
葉凌軒俯身,抓住井沿,緩緩降下。云綺月緊隨其后,雙腳踩上第一級臺階時,那齒輪聲忽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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