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線在屏障表面游走,第二個符印輪廓逐漸成形。云綺月盯著那微弱卻執(zhí)拗的光痕,左手掌心裂口滲出的血珠順著指縫滑落,在陣面邊緣凝成一點暗紅。
她沒說話,只是將左掌重新按向法陣中心的金紋。
靈力早已枯竭,體內(nèi)只剩下最后一絲光明之力在經(jīng)脈中緩慢流轉(zhuǎn)。掌心接觸銘文的瞬間,那股熟悉的灼痛再次蔓延,像是有火苗從傷口鉆進骨頭。但她沒有收回手,反而加重了下壓的力道。
“它還在動?!绷鎯嚎吭谑?,聲音干澀,“晶石……又開始震了?!?/p>
葉凌軒抬眼掃過地上的法陣殘骸。三塊骨片之間的拼接點微微發(fā)黑,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動,正試圖重新咬合。他握緊劍柄,右臂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那是強行催動本命靈引留下的后患,此刻經(jīng)脈里仍殘留著撕裂般的鈍感。
“不能再等?!彼f,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劍尖離地半寸,紫氣悄然凝聚。他閉了閉眼,再睜時目光已沉如寒潭。下一瞬,劍鋒斜斬而下,第一道劍印劈向東南角的骨片接縫。劍刃未觸實體,空中卻響起一聲脆響,仿佛某種無形鎖鏈應(yīng)聲而斷。
緊接著,第二道劍印飛出,直取西北側(cè)連接點。紫光劃破空氣,落地時激起一圈細微波紋,那塊骨片猛地一顫,表面浮現(xiàn)出蛛網(wǎng)狀裂痕。
第三道最難。正北方向的拼接處深陷巖層,且被一層薄薄黑氣籠罩。葉凌軒咬牙提氣,劍身輕鳴,最后一道劍印脫刃而出。紫光穿霧而入,在接觸骨片的剎那爆開一團暗芒。整座法陣隨之劇烈晃動,七顆暗紅晶石同時閃爍了一下,隨即歸于沉寂。
云綺月感到掌下金紋的抵抗減弱了一瞬。她立刻催動殘存力量,將光明之力更深壓入銘文縫隙。那些原本死灰復燃的符線再度泛白,但這次不再退縮,而是像藤蔓般沿著舊跡向前侵蝕,一點點覆蓋被篡改的咒文。
“快……”柳萱兒喘著氣,指尖顫抖著掐出最后一個訣印。
她腕上纏繞的殘?zhí)袤E然繃直,末端分出七根細絲,分別刺入法陣邊緣的晶石基座。藤蔓表面泛起青光,隨即轉(zhuǎn)為灰白,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機。一股渾濁魔力自晶石內(nèi)部涌出,順著藤絲倒灌進她的經(jīng)脈。
劇痛讓她喉嚨一緊,眼前發(fā)黑。但她沒有松手。
能量失衡開始了。
法陣中央的黑氣漩渦出現(xiàn)紊亂,原本平穩(wěn)回縮的氣流突然扭曲,形成數(shù)道逆向亂流。晶石閃爍頻率越來越快,光芒忽強忽弱,最終在一聲悶響中,其中一顆轟然炸裂,碎片濺落在云綺月腳邊。
她依舊跪在那里,左手牢牢按住金紋,右手撐地維持平衡。鮮血從掌心不斷滴落,混著光屑滲入陣面,竟讓周圍幾道符線穩(wěn)定了下來。
“還差一點?!彼吐曊f。
葉凌軒單膝點地,劍插進巖縫支撐身體。他抬頭看向屏障,發(fā)現(xiàn)那道正在成形的金線已經(jīng)開始扭曲,符印輪廓模糊不清,修復過程明顯受阻。
“現(xiàn)在?!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