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說話,帶頭繼續(xù)前行。地面逐漸變得松軟,腳印也越來越多,交錯成網(wǎng)。偶爾能看到幾滴尚未完全干透的黑液,在陽光下泛著油膩的光。
走了不到半炷香時間,他們登上一處高坡。遺跡全貌終于清晰起來。
那是一座巨大的方形祭壇群,由數(shù)十級臺階托起,四周環(huán)繞著斷裂的石柱。正門前鋪著一條寬闊石道,兩側(cè)立著殘缺的雕像,有的只剩半截軀干,有的頭顱滾落在地。最引人注目的是祭壇中央的一根高柱——通體漆黑,頂端掛著一面破旗,旗面上的雙蛇纏繞符號在風中微微晃動。
云綺月死死盯著那面旗。
和她在幻象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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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按住胸口,寶石的震動幾乎讓她站立不穩(wěn)。不只是共鳴,更像是……召喚。她能感覺到,那根柱子也在回應(yīng)她,每一次跳動都與她的脈搏同步。
“不能從正門進去?!比~凌軒低聲說。
云綺月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fā)現(xiàn)石道表面看似平整,實則布滿細微裂痕,排列成環(huán)形圖案。那是隱匿陣法的觸發(fā)點,只要踏上一步,立刻會驚動整個區(qū)域的守衛(wèi)。
“繞過去?!彼f,“從側(cè)翼找入口?!?/p>
柳萱兒點點頭,從懷里取出最后一張防御符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她的手在抖,但眼神很穩(wěn)。
三人沿著高坡邊緣緩步下行,盡量避開裸露的巖石,選擇植被覆蓋較多的小徑。越靠近遺跡,空氣中的魔氣就越濃,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云綺月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運轉(zhuǎn)開始受阻,像是在泥水中行走。
就在他們即將抵達遺跡西側(cè)斷墻時,云綺月忽然停下。
她低頭看向掌心。
不知何時,寶石表面浮現(xiàn)出一道細小裂紋,從中心延伸而出,像蛛網(wǎng)般擴散。裂紋內(nèi)隱隱透出紅光,一閃一滅,如同心跳。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一股強烈的波動從遺跡內(nèi)部傳來。
轟——
地面輕微震顫,那根漆黑高柱頂端的殘旗猛然展開,獵獵作響。與此同時,祭壇四角的鐵樁同時亮起幽藍光芒,形成一個巨大的三角結(jié)界,將整個遺跡籠罩其中。
云綺月抬頭望去。
結(jié)界之內(nèi),原本空無一人的祭壇中央,竟站著一個人影。
黑袍裹身,背對著他們,雙手交疊于背后。腳下白骨堆積,最上方那具骸骨的手腕上,一只玉鐲在幽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
云綺月渾身一僵。
那只鐲子,她認得。
母親失蹤那天,戴的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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