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點(diǎn)?!痹凭_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還在滲血,袖口也被染紅了一片。她沒多看,只將布條重新纏了幾圈。
葉凌軒脫下外袍,鋪在木筏表面遮擋塵土。這件紫衫本是門派制式服飾,如今沾了泥、染了血,邊角還燒了個洞。他沒在意,只小心地將整張布展開,蓋住最易磨損的部位。
“可以了。”他說。
云綺月站在淺水邊緣,望著眼前這具簡陋卻結(jié)實的木筏。長一丈二,寬僅容兩人并肩,四根主梁并列,中間夾著交錯的橫撐,底部由藤網(wǎng)兜住,整體呈淺槽狀,像一只被壓扁的舟。
“比原計劃小了三分之一?!彼f,“但我們?nèi)吮仨毦o挨著坐,重心不能偏?!?/p>
“我來掌尾?!比~凌軒道,“水流急處由我控方向?!?/p>
“我在前頭探路?!绷鎯悍鲋墩酒穑叭f一有暗石或漩渦,提前示警?!?/p>
云綺月點(diǎn)頭:“等天完全黑下來,光線不利,不如現(xiàn)在就推下去試試浮力?!?/p>
三人各自站定位置,葉凌軒與柳萱兒抬起木筏前端,云綺月托住后部。木頭與地面摩擦發(fā)出沙沙聲,碎石滾落水中。他們一步步將筏子推向淺水區(qū),直到水流緩緩?fù)衅鹚闹亓俊?/p>
木筏漂了起來,隨波輕微晃動,但結(jié)構(gòu)穩(wěn)固,沒有松動跡象。
“浮得穩(wěn)?!比~凌軒松手,任其隨流輕蕩。
柳萱兒望著對岸模糊的輪廓,輕聲道:“這次,一定能過去?!?/p>
云綺月沒說話,只是伸手摸了摸主梁上的凝木符。那符紙已經(jīng)發(fā)黑,靈光幾乎耗盡,但她仍把它留在原位。
夜風(fēng)掠過河面,吹亂了她的長發(fā)。她抬手將一縷發(fā)絲別到耳后,指尖不經(jīng)意碰到了頸側(cè)傷口,微微一縮。
葉凌軒注意到她的動作,遞過一個水囊:“喝點(diǎn)水?!?/p>
她接過,仰頭喝了一口,卻沒有咽下太久。喉嚨干澀,像是被砂紙磨過。
“休息一刻鐘?!彼f,“然后出發(fā)?!?/p>
柳萱兒靠著木筏坐下,閉眼調(diào)息。葉凌軒站在水邊,盯著上游方向,神情警覺。云綺月則蹲在筏旁,手指輕輕劃過藤網(wǎng)邊緣,檢查是否有松動。
遠(yuǎn)處,一只水鳥掠過河面,翅膀拍打聲清晰可聞。
突然,云綺月停下手。
她盯著木筏底部一處藤節(jié),那里有一小段纖維顏色異常,略顯濕潤,與其他干燥部分格格不入。
她伸手觸了下,指尖傳來一絲滑膩感。
不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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