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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離開門派踏新程（第1頁）

鞋底碾碎枯葉的聲響還在耳邊，云綺月沒有停步。她抬腳跨過一段斷裂的樹根，右臂內(nèi)側(cè)傳來一陣拉扯般的悶痛，像是有細線在皮肉下抽動。她沒去碰它，只是將左手更緊地貼住山壁，借力穩(wěn)住身形。

晨光已經(jīng)漫上半山腰，霧氣浮動，遠處主峰的輪廓在灰白中若隱若現(xiàn)。葉凌軒走在前頭，腳步輕而穩(wěn)，時不時抬手撥開垂下的藤蔓，確認前方無異樣痕跡。他的劍未出鞘，但指節(jié)始終虛扣在劍柄末端，一有動靜便能瞬間拔刃。

“再往下就是外門巡道的邊界?！彼吐曊f，回頭看了一眼，“過了那片松林，就不再屬于宗門日常巡查范圍?！?/p>

柳萱兒落在最后，呼吸比剛才重了些。她扶了扶肩頭包袱，里面裝著干糧、丹藥和那張獸皮地圖。她的左腿曾在三日前的交手中被魔衛(wèi)劃傷，雖已止血，走路時仍有些滯澀。但她沒喊停，也沒抱怨，只是咬著后槽牙一步步跟上。

云綺月察覺到身后的節(jié)奏變化，放緩了腳步，等柳萱兒靠近時，伸手虛扶了一下她的肘彎。

“還能撐？”她問。

“死不了?！绷鎯哼肿煨α诵Γ~角卻沁著一層薄汗，“倒是你，臉色比紙還白，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剛才皺眉?！?/p>

云綺月沒答，只輕輕吸了口氣，把胸前玉匣的位置又調(diào)整了一下。那匣子緊貼心口，溫溫的，像藏著一塊不肯冷卻的炭。

三人繼續(xù)下行，穿過一片低矮灌木叢。腳下的土逐漸變得松軟，落葉堆積，踩上去悄無聲息。空氣中多了幾分濕氣，夾雜著腐葉與泥土的氣息。前方松林邊緣，幾塊殘破石碑斜插在地里，字跡早已被風雨磨平，只剩模糊凹痕。

“這是舊葬區(qū)?！比~凌軒停下腳步，“百年前一些外門弟子死后埋在這兒，后來遷墳時沒搬完?！?/p>

“所以沒人來?！痹凭_月點頭，“正好避開耳目?！?/p>

他們繞過石碑，進入一片開闊荒徑。小路蜿蜒向前，兩側(cè)雜草叢生，顯然久無人行。云綺月取出一枚銅鏡大小的羅盤，指尖在表面輕輕一劃，中心指針微微顫動，指向東南方向。

“按圖走。”她說，“先沿山脊南行三十里，再轉(zhuǎn)入西嶺斷崖帶?！?/p>

葉凌軒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符紙，迎風一展，隨即掐訣點燃?；鹧鏌o聲燃燒，化作一道淡青光影，在空中停留片刻后消散。他閉眼感應片刻，睜開時神色微松：“追蹤類法術沒留下波動，我們還沒被發(fā)現(xiàn)?！?/p>

“不代表安全?！绷鎯嚎恐豢猛岵弊訕渥?，喘了口氣，“那些魔衛(wèi)背后有人指揮，卷軸的事既然牽涉淵門，他們肯定還會派人追查?！?/p>

“那就不能讓他們追上?！痹凭_月收起羅盤，望向遠處起伏的山影，“我們必須搶在鐘聲響起前趕到幽隕谷?！?/p>

她話音剛落，前方林間忽然透出一線亮光——不是日光反射，而是流動的、銀白色的波光。

三人對視一眼，加快腳步穿出樹林。

眼前豁然開朗。

一條寬闊河流橫亙前方，水面奔涌湍急，浪頭拍打著岸邊嶙峋巖石，發(fā)出沉悶撞擊聲。河面至少有二十丈寬，水流渾濁，深處泛著漩渦，看不出底。兩岸之間空蕩無物，既無橋梁，也無船只?？康暮圹E。只有幾截朽爛木樁半埋沙中，應是早年渡口遺留。

云綺月走近河邊，蹲下身，伸手探入水中。寒意立刻順著指尖爬上來，河水冰冷刺骨，沖力極強，哪怕只是淺處，也能輕易將人卷倒。

“這不是普通山溪?！彼栈厥?，甩掉水珠，“流速太快，強行泅渡會直接被沖走?！?/p>

葉凌軒沿著河岸來回走了幾步，仔細查看地形。他在一處泥地上停下，蹲下身，用劍尖挑起一團濕泥——里面混著幾道細長劃痕，像是某種大型爬行動物拖行留下的。

“最近有人或東西過河?！彼f，“但不是走過去的?！?/p>

柳萱兒站在稍高處眺望對岸。那邊地勢略高，樹木更加茂密，隱約可見一條被踩踏出來的小徑通向林深處?！叭绻@是唯一通道……總得有人想辦法過去?！?/p>

“也許不是唯一?！痹凭_月站起身，從袖中取出那張拓印文字，展開一角，“我記得地圖上提過‘斷河灘’，說是有一段淺灘可涉水而過，但極易陷進流沙。”

“那也不是辦法?！比~凌軒搖頭，“我們現(xiàn)在體力有限，誰掉進去都難救?！?/p>

沉默片刻。

柳萱兒忽然從包袱里翻出一段麻繩和兩枚鐵鉤：“我以前在北嶺跑商隊時見過人做簡易索道。找個穩(wěn)固點拋過去，固定住，一人先過去架設錨樁?！?/p>

“風險太大?！比~凌軒盯著對岸，“繩子一旦中途斷裂，或者鉤子沒掛牢，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