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哪吒在心里對自己說。
看她這般模樣,定是受了許多苦。
她之前那些故意氣他的話,定然是因為誤會了他,心里委屈極了才那樣的。
她是在意他的。
她愛他。
姻緣簿上的紅線做不得假,她親口說出的那些滾燙話語也做不得假。
這么一想,哪吒只覺得心口被一種酸澀又飽脹的情緒填滿,看著她慢慢走近。
他甚至能看清她低垂的眼睫,在蒼白的臉上投下小小的陰影。
哪吒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更快了些,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緊張。
他還沒想好,重逢的第一句話,該說什么才好。
是直接叫她“時夢”,還是繼續(xù)喚她“蘇蘇”?
是該解釋那雨打芭蕉的誤會,還是該先告訴她,他想她想得快要發(fā)瘋?
就在他心緒紛亂如麻之際,時夢抬起了眼。
那雙眼睛,和他想象中一樣美,像是浸在水里的墨玉。
可是,太冷了。
像結了冰的湖面,映不出絲毫光彩,也映不出他的倒影。
就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擺設,隨即又漠不關心地移開了視線,腳步甚至沒有絲毫停頓。
哪吒臉上那還沒能完全揚起的笑意,瞬間僵住了,凝固在唇角。
這……和他想象過無數(shù)次的重逢畫面,截然不同。
心底那點被強行壓下去的委屈,又咕嘟咕嘟地冒了出來,混合著一種被無視的鈍痛。
他抿了抿唇,不再猶豫,大步流星地朝那個試圖與他擦肩而過的身影走了過去。
時夢正低頭看著路面,盤算著晚上回去是點外賣還是隨便煮點面條對付一口,眼前的光線忽然一暗,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面前。
她下意識地停住腳步,抬起頭。
是那個cos成哪吒的coser,此刻正站在她面前,距離近得有些逾越。
男人比她高了將近一個頭,此刻正微微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離得近了,更能看清他那張臉,昳麗得近乎張揚,一雙鎏金色的眼眸在暮色中亮得驚人,里面翻涌著她看不懂的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