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雪卷著碎雪粒抽打在臉上,生疼。青禾伏在馬背上,死死攥著韁繩,胯下的馬匹早已氣喘吁吁,四蹄在積雪中踉蹌,身后的馬蹄聲卻始終如影隨形,那道銀色面具的身影如同附骨之疽,從未被甩開半分。
“駕!”青禾狠踢馬腹,馬匹吃痛,發(fā)出一聲嘶鳴,猛地加速沖過一片低矮的灌木叢。可就在這時,馬蹄不慎踏入雪下隱藏的冰窟,馬匹前腿一折,重重摔倒在地。青禾被慣性甩飛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枯樹上,胸口一陣翻涌,噴出一口鮮血。
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右腿傳來鉆心的劇痛,想來是摔斷了。銀色面具男子的身影很快出現(xiàn)在不遠處的雪坡上,他勒住馬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帶著一絲戲謔:“跑啊,怎么不跑了?”
青禾扶著枯樹,艱難地站起身,將懷中的玉佩緊緊按在胸口,眼中滿是倔強:“想要玉佩,除非我死。”
男子輕笑一聲,翻身下馬,緩步向她走來:“死?那可太便宜你了。陸珩藏了這玉佩這么多年,終于讓我找到了,今日說什么也不會放手?!彼终履樕系你y色面具,露出一張輪廓深邃的臉,只是左臉頰上一道猙獰的疤痕破壞了整體的俊朗。
看到這張臉的瞬間,青禾瞳孔驟縮:“是你……吳長老!”鎮(zhèn)靈閣的吳長老,掌管閣中刑罰,平日里不茍言笑,威望極高,竟是暗司的人!
吳長老臉上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冷笑:“沒想到你還認得我。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留你了?!彼捯粑绰?,掌心凝聚起黑色的內(nèi)力,朝著青禾拍去。
青禾避無可避,只能閉目等死??深A(yù)想中的重擊并未落下,一道青色的劍光突然破空而來,精準地擊中了吳長老的手腕。吳長老吃痛,黑色內(nèi)力四散開來,在雪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誰?”吳長老警惕地望向劍光傳來的方向。
只見雪霧之中,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走來。他身著青色長袍,腰間懸掛著一枚玉佩,面容俊朗,氣質(zhì)出塵,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劍身泛著淡淡的青光。正是許久未曾露面的徐墨。
“徐墨師兄!”青禾又驚又喜,眼中泛起淚光。她與徐墨自幼一同在鎮(zhèn)靈閣長大,后來徐墨外出歷練,便斷了音訊,沒想到竟會在此刻出現(xiàn)。
徐墨走到青禾身邊,輕輕扶住她,語氣關(guān)切:“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腿摔斷了?!鼻嗪虛u了搖頭,看向吳長老,“師兄,他是暗司的人,還想搶奪玉佩?!?/p>
徐墨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吳長老身上,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吳長老,你身為鎮(zhèn)靈閣的長老,卻勾結(jié)暗司,背叛師門,就不怕遭天譴嗎?”
吳長老臉色陰沉:“徐墨,你少多管閑事。這玉佩本就不屬于鎮(zhèn)靈閣,我只是物歸原主而已?!彼f著,再次凝聚內(nèi)力,朝著兩人攻來。
徐墨將青禾護在身后,長劍出鞘,與吳長老纏斗在一起。青色的劍光與黑色的內(nèi)力交織,雪地之上勁風(fēng)四起,積雪被掀飛數(shù)尺。徐墨的劍法精妙絕倫,招招致命,吳長老漸漸落入下風(fēng),臉上的疤痕因惱怒而扭曲。
“沒想到你的武功竟進步如此之快!”吳長老咬牙切齒,突然從懷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注入內(nèi)力。令牌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嗡鳴,遠處立刻傳來密集的馬蹄聲。
“是暗司的援軍!”青禾臉色一變。
徐墨心中一沉,他知道寡不敵眾,不能久戰(zhàn)。他虛晃一招,逼退吳長老,隨即抱起青禾,腳尖一點,身形如輕燕般躍起,落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白?!”他話音未落,便帶著青禾朝著荒村的方向疾馳而去。
吳長老見狀,怒吼一聲,帶著隨后趕來的墨羽衛(wèi)追了上去。
徐墨抱著青禾,一路穿梭在樹林之中,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很快甩掉了追兵,來到了一座荒廢的古寺前。他推開吱呀作響的寺門,抱著青禾走了進去,將她輕輕放在地上,然后迅速關(guān)上寺門,用木條加固。
寺內(nèi)蛛網(wǎng)密布,灰塵遍地,只有一尊殘破的佛像矗立在中央。徐墨點燃隨身攜帶的火折子,照亮了狹小的空間。他從懷中取出傷藥,遞給青禾:“先處理一下傷口?!?/p>
青禾接過傷藥,心中滿是疑惑:“師兄,你這些年去哪里了?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
徐墨坐在她身邊,望著跳動的火光,緩緩開口:“我外出歷練時,偶然發(fā)現(xiàn)了暗司的陰謀,便一直暗中調(diào)查。這次得知他們在寒晶窟尋找玉佩,便趕了過來,沒想到剛好遇到你被追殺?!?/p>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陸珩前輩的虛影我也看到了,內(nèi)奸之事非同小可,鎮(zhèn)靈閣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危機四伏。我們必須盡快與沈清辭他們匯合,一同前往鎮(zhèn)靈閣,阻止暗司的血陣?!?/p>
青禾點了點頭,心中稍稍安定。有徐墨師兄在,她仿佛有了主心骨??删驮谶@時,寺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伴隨著墨羽衛(wèi)的呼喊聲:“里面的人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就放火燒寺了!”
徐墨臉色一變,握緊了手中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