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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瓊林賜宴（第4頁）

謝良娣聞言，臉色瞬間煞白，眼中閃過極大的驚恐，猛地抬頭看向潘安。

潘安卻已后退一步，聲音恢復(fù)正常：“既然耳墜找到，微臣便不打擾良娣賞花了。微臣告退?！闭f著，躬身一禮，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沿著來路快步離去，根本不給那隱藏之人發(fā)難的機會。

他走得極快，體內(nèi)真氣微運，步法輕盈，幾個呼吸間便已穿過芍藥圃，回到了之前的岔路口。那小太監(jiān)早已不見蹤影。

潘安心中冷笑，并未立刻返回敞軒，而是繞了另一條路，假裝欣賞景色，同時平復(fù)心緒。方才好險！若非他靈機一動，且身懷異能，恐怕真要著了道。那謝良娣看來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只是不知幕后主使是誰？是太子身邊其他嫉妒賈南風(fēng)的勢力？還是朝中其他看不慣自己崛起之人？

正思索間，忽見前方柳樹下，夏侯湛正負(fù)手而立，似乎在欣賞湖景。

潘安走了過去，苦笑道：“孝若兄真是好雅興?！?/p>

夏侯湛轉(zhuǎn)過身，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來安仁兄的‘賞花’之旅，頗不平靜啊。”

潘安嘆了口氣，將方才之事簡略說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自己用珍珠解圍的細(xì)節(jié)。

夏侯湛聽罷，并不驚訝，淡淡道：“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安仁兄如今是賈后眼前的‘紅人’，又即將卷入東宮漩渦，有人想給你使絆子，再正常不過。這位謝良娣，出身陳郡謝氏，性情溫和，不得太子寵愛，亦無子嗣，在宮中并無太多根基，極易被人利用?！?/p>

“陳郡謝氏？”潘安心中一動，想起自己府中那位同樣出身陳郡謝氏的謝婉凝。

“嗯?！毕暮钫恳馕渡铋L地看了他一眼，“或許…這也是一條線。不過眼下，安仁兄還是先安然度過今日之宴為好。經(jīng)此一擾，幕后之人短時間內(nèi)應(yīng)不會再出手。只是回去后，需得將此事‘如實’報予該知道的人。”他意指賈南風(fēng)。

潘安會意點頭。正說話間，聽到敞軒那邊傳來動靜，似是宴會已近尾聲，眾人正在向皇帝謝恩告退。

兩人便不再多言，一同向敞軒走去。

回到軒中，皇帝和皇后已然起駕回宮。太子和賈南風(fēng)也不見了蹤影。眾臣正在陸續(xù)退場。

潘安找到自家馬車，剛坐定，車簾一動，一枚小巧的、裹著紙團(tuán)的石子丟了進(jìn)來。潘安拾起打開，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跡：“今夜子時，老地方。”

是賈南風(fēng)的字跡！老地方，自然是指那處瑤光苑的軒閣。

潘安將紙條碾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磥?，這位太子妃殿下，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聽聽他今日的“經(jīng)歷”了。

馬車駛出皇城，返回潘府。

府中眾人見他安然歸來，皆是松了口氣。潘安只簡單說了宴會情形，賦詩得賞，并未提及后來的兇險。楊氏等人自是歡喜，張羅著要慶祝一番。

是夜，潘安以“今日赴宴疲累，需早早安歇”為由，獨自宿在書房。待到亥時末，萬籟俱寂，他換上一身深色便服，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潛出府邸，向皇城方向掠去。

修為大增之后，他的身法快如輕煙，避開巡夜兵丁，輕易便再次潛入瑤光苑。

軒閣內(nèi)燈火幽暗，賈南風(fēng)竟早已到了。她未著宮裝，只披了一件寬大的玄黑色繡金鳳紋斗篷，內(nèi)里似是絲袍，赤著足，端著一杯酒，倚在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出神。

聽到動靜，她緩緩轉(zhuǎn)過身，鳳眸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驚人，帶著一絲審視與冰冷的怒意。

“你今日，倒是出盡了風(fēng)頭。”她聲音聽不出喜怒，“還差點惹上一身騷?！?/p>

潘安關(guān)上房門，走到她面前，毫不畏懼地迎上她的目光，淡淡道：“樹大招風(fēng)，臣亦無法。若非臣機警，此刻恐怕已身敗名裂，累及殿下清譽了?！?/p>

“哦？”賈南風(fēng)挑眉，“說來聽聽。到底是誰，敢動本宮的人？”她語氣中帶著殺意。

潘安便將芍藥圃中遭遇謝良娣之事，詳細(xì)說了一遍，只是將自己發(fā)現(xiàn)埋伏、出言點破謝良娣的情節(jié)，改為自己察覺有異，借口尋物拖延，恰好發(fā)現(xiàn)有外人隱藏，驚走對方，這才僥幸脫身。

賈南風(fēng)聽完，沉默片刻，猛地將手中酒杯擲在地上，摔得粉碎！

“好！好一個謝氏！好一個吃里扒外的賤人！”她眼中寒光閃爍，“還有那些藏頭露尾的鼠輩！真當(dāng)本宮是泥捏的不成？！”

她顯然信了潘安的話，并將怒火集中在了謝良娣和那些隱藏的耳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