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樣直接的挑破,紀淮年也并沒有露出任何的難堪,眼底反而染上了一層深沉的暮色。
“我是卑劣的,你就不是嗎?”他的面色沉郁,“小喬來到港城為商大小姐做中文老師,難道中間就沒有你的手段?把人圈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步步居心叵測的逼近,我確實做不到像商先生這樣蓄謀。”
商莫冷嗤,視線一寸寸審視的掠過:“是做不到,還是你不敢?”
一句話,讓紀淮年的動作僵了僵。
商莫的眼底沉的如同夜色,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凌厲壓迫感鋒利迫人,是屬于上位者的睥睨姿態(tài)。
“假借她哥哥的身份停留在她的身邊,卻對她擁有著超脫尋常的感情,你只有這一種辦法能夠留在她的身邊,所以你不敢去賭。”
“我并不否認我居心叵測,但紀先生,你要清楚一件事,”商莫的五官更加鋒銳,“我只是得到了我應(yīng)得的而已?!?/p>
不敢走出那一步的人活該一無所有。
他從不否認自己的卑劣,也不掩飾自己對于溫詩喬的迫切占有,所以他動了手,所以他得到了自己應(yīng)得的。
所以,溫詩喬就該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像是有什么東西狠狠的擊中了紀淮年,后槽牙咬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下頜收緊,喉嚨被人捏住似的,眼底滿是陰霾:“商先生只不過短暫出現(xiàn)在她身邊幾個月而已?!?/p>
“從她16歲開始,我就一直在她的身邊,我見過她青澀活潑的少女時代,見過她張揚明媚的時期,我陪著她走過一歲歲一年年,那個時候,還沒有商先生什么事?!?/p>
紀淮年的手背崩出青筋溝壑,所有的怒氣和嫉妒積聚在心口,那種惴惴的仿佛浸了冰水的感覺,讓他宛如深陷冰窖,渾身泛起刺骨的涼意。
商莫瞇了瞇眼,越發(fā)的沉靜淡漠,怒意隱而不發(fā),只襯的他眉眼幽暗危險:“我只出現(xiàn)在她身邊幾個月,就讓她喜歡上了我,所以,紀先生,你留在她身邊十年二十年,也會一無所獲?!?/p>
壓迫感如潮水般涌來。
空氣愈發(fā)的稀薄,帶來一種讓人窒息的痛楚,讓紀淮年脖頸上的青筋可怖的暴起。
商莫的話一句句像是刀子似的,狠狠的扎進他的心口,幾乎讓他頭腦里的弦要繃斷。
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戾氣。
“小喬年紀還太小,她只是一時的被你迷惑住了而已,”想到什么,紀淮年的情緒微微的平復下來。
“你遲早會有自己的路要走,小喬始終不是和你同路的人,她早晚會明白,港城的貴婦生活不會是她想要的,就算你不同意,小喬也會離開你,也會知道最適合自己的人是誰?!?/p>
紀淮年的唇邊終于勾起了絲絲的笑意:“商先生,我想,這一天不會離的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