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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狄仁杰的目光，看穿了我的血脈淵源（第1頁）

李元芳的傷勢在解藥和御醫(yī)的精心調(diào)理下，一日好過一日。雖然那支金箭依舊未能取出，需要等待他元氣恢復(fù)更多，再進行那兇險的手術(shù)，但至少性命已然無礙，毒素盡除，臉色也漸漸有了血色。

林薇同樣在休養(yǎng)。她身上的外傷雖多，但未傷及根本，加上年輕底子好，恢復(fù)得比李元芳更快些。她每日大部分時間依舊守在李元芳床邊，親自照料他的飲食湯藥，偶爾兩人低聲交談幾句，目光交匯間，流淌著無需言說的默契與溫情。

這一切，狄仁杰都看在眼里。他既為這兩個歷經(jīng)生死的年輕人感到欣慰，心中那份關(guān)于林薇身世的疑慮與考量，卻也隨著崇州局勢的穩(wěn)定，再次浮上心頭，并且愈發(fā)清晰、沉重。

這一日，林薇端著剛煎好的藥來到李元芳房中，細心地吹涼，一勺勺喂他服下。因著動作，她頸后的衣領(lǐng)微微敞開了一些。

恰好狄仁杰前來探視，他站在門口，并未立刻進來，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林薇的脖頸后方，隨即，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就在林薇左邊肩胛骨稍稍往下的位置，衣領(lǐng)的縫隙間，隱約露出一小片肌膚，以及那肌膚之上，一個極其獨特、形如飛凰展翅的紅色胎記！

那胎記的形狀、位置……與他記憶中某份塵封的、關(guān)乎二十多年前一樁宮廷秘辛的卷宗記載，何其相似！

狄仁杰的腳步瞬間頓住，整個人如同被定身法定住一般，僵立在原地。他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無數(shù)信息碎片——

林薇那異于常人的冷靜與智謀，對朝堂局勢若有若無的疏離感，以及她自身都未必完全清楚的、偶爾流露出的、屬于真正頂級貴族才有的某種氣度……

蛇靈組織不惜代價培養(yǎng)她作為“前朝遺孤”的旗幟……

武則天對她那復(fù)雜難言、既重用又隱隱提防的態(tài)度……

默啜在陣前那意味深長的點破……

還有此刻，這驚鴻一瞥的、與那位悲劇人士出生時被記載為“祥瑞”的印記幾乎一模一樣的飛凰胎記！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仿佛被一條無形的線徹底串聯(lián)了起來！

一個極其驚人、卻又無比合理的推論，如同驚雷般在狄仁杰心中炸響！

她……她恐怕并非蛇靈隨意找來的、某個李唐宗室的遠支旁系！

她極有可能，是那位在高宗永徽六年被廢黜、最終被廢的直系血脈！是真正擁有前朝皇室正統(tǒng)血脈的遺孤！

這個推斷，讓狄仁杰這位見慣風(fēng)浪的帝國柱石，也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若果真如此，那林薇的身份就太過敏感，也太危險了！她不僅僅是武則天的臣子，在法理和血統(tǒng)上，她與武則天之間，隔著無法化解的、真正的血海深仇！她是武則天權(quán)力之路上，最直接、也最具象征意義的受害者之后！

武則天知道嗎？

狄仁杰幾乎可以肯定，以女皇那無孔不入的掌控力，她極有可能知道，或者至少是嚴重懷疑！所以才會對林薇采取那種既用且防、甚至暗中推動其與武三思等人對抗的復(fù)雜態(tài)度。這是在養(yǎng)蠱，也是在磨練，更是一種冷酷的觀察。

那林薇自己呢？她知曉這殘酷的真相嗎？

看她的言行，似乎仍在探尋，并未完全確定。但她那超越個人恩怨、以天下為念的胸懷，以及對待武則天的復(fù)雜態(tài)度（既有對君主的忠誠，也有對其某些手段的不認同），似乎又表明，即便她知道了，也未必會走上純粹復(fù)仇的道路。

狄仁杰的心潮劇烈翻涌著。他站在權(quán)力的頂峰，深知這個秘密一旦徹底揭開，將會在朝堂掀起何等滔天巨浪！將會把林薇置于何等萬劫不復(fù)的境地！也會將他狄仁杰，推向一個極其艱難的抉擇關(guān)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