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為止,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生物能有幸聽過歌龍的歌聲。而歌龍受人追捧,絕非僅因那份神秘——歌龍,龍如其名,其聲音本質(zhì)是恐怖的龍系聲音魔法,裹挾著魅惑、暗示等多重效果,往往在歌龍自身毫無察覺時便已悄然施展。
總之,歌龍無論在龍族還是人類世界,都是眾人趨之若鶩的存在。正因蕾雅是歌龍,黑龍的狂熱才顯得如此正?!獙堊宥?,為歌龍舍命,本就是刻在血脈里的本能。
“這么說,你真是歌龍?”皮特往前半步,手按在桌沿,指節(jié)泛出淡青色,目光如炬地盯著始終沉默的蕾雅。他周身的氣場自帶壓迫感,連空氣都似凝了幾分。
蕾雅沒有開口,掌心忽然浮現(xiàn)出一塊魔法木牌。牌面之上,“沒錯,千真萬確”幾個字赫然在目,字跡清雋,筆鋒卻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倉促。她將木牌遞到皮特面前,眼底藏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
皮特眉頭微挑,心中暗道果然。他早察覺蒂娜公主的這位守護者不一般,卻沒料到竟是傳說中的歌龍?!坝懈椠堊o著蒂娜,這簡直是‘珠聯(lián)璧合’,人類皇室與龍族至寶的強強聯(lián)合,倒也有趣。”他指尖輕叩桌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這么說,你和蒂娜公主簽了契約?”話里帶著幾分篤定,顯然已猜出幾分關(guān)系。
“有契約,但不是你想的那種?!崩傺胖匦屡e起木牌,其上的字跡褪去了先前的倉促,多了幾分柔和,“我們沒有相互約束,更像親姐妹——只是沒有血緣而已?!?/p>
皮特盯著木牌凝眸片刻,突然笑了——笑聲爽朗,卻又隱隱透著股不容置喙的霸氣:“沒有血緣也算親姐妹?這說法倒新鮮。”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愈發(fā)直接;“不過我更好奇,你為何總用木牌交流?傳說歌龍的聲音冠絕多元宇宙,你就不愿讓我們聽聽?”
蕾雅握著木牌的指尖幾不可察地蜷了一下,方才眼底的柔和倏地淡了,像被風掠走的晨霧。她沒有立刻催動木牌,反而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仿佛那光潔的皮膚下藏著不能言說的緣由——直到幾秒后,木牌上新浮現(xiàn)的字跡才慢慢顯出來,筆鋒比剛才沉了些:“不是不愿,是現(xiàn)在不能。或許……”最后兩個字寫得極輕,幾乎要融進木牌的紋路里。片刻停頓后,一行新字又悄然浮現(xiàn),末尾的問號似帶著幾分試探:“你真的想聽?做好準備了嗎?!?/p>
“當然!”皮特猛地往前傾身,眼中瞬間迸出灼人的期待,“我倒要瞧瞧,能讓黑龍都魂不守舍的聲音,究竟有多特別、多厲害!”
話音剛落,一道如水晶相擊的清響突然在他耳畔炸開——輕柔時似春風拂過鏡面湖,清冽處若清泉淌過青石板,裹著股勾魂攝魄的魔力:“那么,請您躺在地上?!?/p>
皮特前傾的身子猛地一僵,臉上的期待像被瞬間凍住。方才還帶著幾分桀驁的眼神,此刻竟有些發(fā)直,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那聲音像有實體般纏上耳廓,順著血管往四肢百骸鉆,下一秒,一股清新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便從腳底直沖頭頂。
意識瞬間恍惚,身體竟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地上躺。
好在他常年征戰(zhàn),精神抗性遠超常人,猛地一咬牙回過神來,后背驚出一層冷汗,粗聲罵道:“他娘的!這聲音也太邪乎了!若不是老子意志力夠硬,今天還真要栽在這!”
蕾雅握著木牌的手指微微松了松,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歉意,新的字跡很快浮現(xiàn)在牌面上,語句比先前柔和了些許:“并非有意試探,只是這聲音自帶‘引魂’之力,尋常人難抵?!彼D了頓,指尖輕叩木牌邊緣,又添了一行:“現(xiàn)在,還想聽下去嗎?”
露娜在一旁看得真切,忍不住笑著解釋:“歌龍成婚之前,每句話都帶著不受控制的暗示力,對越親近的人效果越強,對敵人反倒無效。
所以歌龍與人交友,向來很少開口?!?/p>
“單單說話就有這等威力?”皮特坐回椅子,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咂了咂嘴,眼底又泛起幾分興味,“我倒好奇,若歌龍在兩軍陣前唱歌,豈不是能不戰(zhàn)而勝?”
露娜聞言笑意淡了些,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哪有這么容易。歌龍的歌聲雖有魔力,卻分‘親和’與‘殺伐’兩種——成婚前方才覺醒的是前者,只對親友起效;至于能震懾敵軍的殺伐之音,要等經(jīng)歷過至親別離的劇痛,才能從骨血里逼出來?!?/p>
說著她瞥了眼始終沉默的蕾雅,聲音壓得更低:“而且那聲音傷敵也傷己,唱一次,就得耗損十年修為?!?/p>
蕾雅的指尖猛地攥緊木牌,幾乎是在露娜話音落下的瞬間,新的字跡便急促浮現(xiàn):“什么效果都沒有。”
她像是怕人不信,筆尖在木牌上頓了頓,力道重得戳出淺淺印痕,又補充道:“歌龍的歌聲只唱給懂欣賞的人聽,從不是給戰(zhàn)士準備的——那些傳說,都是假的?!毖鄣椎那榫w藏得極深,連筆鋒都帶著幾分執(zhí)拗的冷硬。
“我終于明白,您身邊的姑娘們?yōu)楹芜@般強悍了。”一道帶著喘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蒂娜公主正扶著門框站在那里。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銀色緊身衣勾勒出她略顯單薄的身形,卻因汗水的浸染,平添了幾分狼狽,“這衣服太沉了,真難想象她們穿著能自由活動。”
皮特剛放下酒杯,聞聲便轉(zhuǎn)頭看向門口,見蒂娜這副模樣,忍不住低笑出聲:“這可是淬了銀紋的護心甲,尋常刀劍都劃不破,沉是自然的?!闭f著沖旁邊侍女抬了抬下巴,“去給公主取件輕便的常服來,再端碗涼湯。”
露娜也起身走上前,指尖碰了下那銀甲邊緣:“初穿都這樣,我們當年練得胳膊都抬不起來呢?!?/p>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