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比拼至此也算是提前結(jié)束了,在場之人都在激烈討論著紙上的詩句,甚至還有人想親自與胡瀾枝探討一下這首詩的創(chuàng)作靈感。
在這短短幾個時辰里,胡瀾枝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他先是十分害怕在詩會比拼上發(fā)言,就怕一不小心表現(xiàn)出自己不擅詩詞這一面,隨后眼見詩會進(jìn)展順利他才稍微放松了一點(diǎn),但就因?yàn)樗痪湓捑捅槐娙撕逄еF(xiàn)場作詩,而在他準(zhǔn)備苦思冥想如何作出一首不算太丟人的詩時,季泊卻替他寫下這么一首驚艷四座的詩詞。
即使平時心境一直很穩(wěn)的胡瀾枝這會也很難靜下心來,他知道目前得先平復(fù)心情才是行,不然這種狀態(tài)下和人交談很容易說錯話的,于是他先以府中還有要事處理婉言拒絕了在場想和他談?wù)撛娫~的眾人,然后和劉松鶴客套了兩句后便帶著季泊和胡墨煜離開了。
劉松鶴其實(shí)也是想挽留胡瀾枝的,熱愛詩詞的他今日見到如此佳作怎么能不激動呢!但多年的沉淀讓他還算沉得住氣,他明顯可以看出胡瀾枝并沒有繼續(xù)留在詩會的意思,若是出言強(qiáng)行挽留只會適得其反,反正他這次也算是和胡瀾枝有所交集了,日后有機(jī)會再登門拜訪就是了。
而且胡瀾枝這次來詩會也算是給劉松鶴的詩社打響了名聲,他相信這首詩今日便會傳遍京城的,而作為這次詩會創(chuàng)辦者的他自然也能跟著沾光。
想到這里的劉松鶴自然是給胡瀾枝回禮后便讓其離開了,同時他也帶人阻攔著一些特別狂熱的詩詞愛好者對胡瀾枝的追隨,以免影響胡瀾枝的離去。
胡瀾枝帶季泊和胡墨煜兩人坐上馬車之后就讓馬夫趕緊回王府了。
胡墨煜上了馬車便迫不及待問道:“哥!沒想到你作詩也如此厲害??!我看在場的人都對你的詩贊不絕口呢!”
因?yàn)楹显谠姇系奈恢檬莿⑺生Q臨時安排的,所以他當(dāng)時的位置離胡瀾枝的主位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因此他并不知道這件事的全貌。
胡瀾枝用手揉按著太陽穴,沉默了好一會后才緩緩說道:“那首詩并非是我作的!”
馬車上只有他們?nèi)齻€人,所以胡瀾枝也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但胡墨煜卻是一臉疑惑問道:“可那首詩不是你吟誦給子衿聽,然后子衿謄抄在紙上的嗎?”
季泊一臉得意看著胡墨煜說道:“我就不能作詩了嗎?”
胡墨煜滿臉震驚的看著季泊說道:“那首詩是你作的?你不是出身鄉(xiāng)野嗎?你怎么可能作出讓文壇大家都拍案叫絕的詩文呢?”
季泊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說道:“你不知道有個詞叫窮而后工嗎?越是窮困不得志,反而越是能寫出好詩文!”
季泊也不知道腦海里為什么會突然浮現(xiàn)這樣一句話,看來從小到大十幾年的學(xué)沒有白上。
等季泊笑著看向胡瀾枝時,才發(fā)現(xiàn)胡瀾枝并沒有關(guān)注他們的談話,而是皺著眉看向正前方,顯然是在想著什么事,這讓季泊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難道他幫胡瀾枝寫詩這件事做得不對嗎?可他明明已經(jīng)給足胡瀾枝的面子了???也沒有讓其他人懷疑!為什么胡瀾枝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呢?
不知所措的季泊立即乖巧坐著不說話了,而感覺到車上氛圍不對的胡墨煜也跟著噤了聲,馬車?yán)镏荒苈犚娷囬镛A轉(zhuǎn)動的聲音。
東宮議事房中,胡翊澤慵懶倚靠在太師椅上,面前跪著的一名門客遞上一封信紙說道:“殿下!今日曜郡王參加萬松詩社的詩會時,作出了一首在座眾人皆交口稱贊的詩文,小人覺得不妥便將詩文謄抄在信紙上,還請?zhí)拥钕逻^目!”
胡翊澤一個眼神看向林疏野,示意林疏野將信紙拿上來看看,他倒是并不覺得胡瀾枝能作出什么絕妙的詩文,他們幾個兄弟都是同一個太傅教導(dǎo)的,他從未聽聞太傅夸獎過他們誰的詩文作得比較好過,胡瀾枝也就在作畫上還算有些天賦,要說作詩,胡瀾枝最多也只能說是不出丑的程度,至于詩會眾人都贊不絕口,恐怕那些人都是胡瀾枝自己安排的吧!他沒想到胡瀾竟然也會用這種方法來抬高自己的名聲。
林疏野打開信封后先是好奇看了看,但當(dāng)他看完整首詩后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一旁的胡翊澤見林疏野看了信封卻遲遲不開口,便不耐煩說道:“林疏野!信紙上究竟寫了什么詩文?你倒是念??!”
林疏野支支吾吾半天開不了口,最后躬身將信紙遞給了胡翊澤。
胡翊澤見林疏野將信紙遞了過來,他立即斜了林疏野一眼,隨后焦躁地從林疏野手中拿過信紙看了起來。
待胡翊澤看完整首詩后,先是一陣沉默,然后他便將信紙揉成一團(tuán)砸在面前跪著的門客身上,旋即大怒道:“你在耍本太子是嗎?這是胡瀾枝能作出的詩嗎?你這消息究竟是從哪謠傳來的?”
跪在地上的門口顫顫巍巍回應(yīng)道:“小人當(dāng)時就在詩會現(xiàn)場,確實(shí)是親眼見曜郡王吟誦,他的書童謄寫的,小人還特意看過紙上的內(nèi)容,確實(shí)這首詩文,現(xiàn)在這件事已經(jīng)在京城里傳開了?!?/p>
胡翊澤用力拍著面前的桌子說道:“胡瀾枝有幾斤幾兩本王還不知道嗎?這詩肯定是是他一早就讓人作好的!然后再在詩會現(xiàn)場背誦出來罷了!給本太子去查!胡瀾枝近日可曾拜訪或者邀請過什么文壇大家嗎?本太子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guī)退撟骷?!?/p>
魏淵見胡翊澤如此生氣,也不禁好奇撿起了地上被揉成一團(tuán)的信紙,待他打開信紙看見上面的詩文后也是震驚不已,這詩作哪怕是京中的文壇大家也作不出來啊!
這時一旁的林疏野立即安撫道:“殿下不必如此動怒,既然已經(jīng)知道這首詩不是曜郡王所作的,那找個機(jī)會讓曜郡王當(dāng)眾再吟誦一首其他的詩不就可以了嗎?紙是包不住火的!曜郡王若沒有真才實(shí)學(xué)的話遲早是會露出馬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