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瀾枝解釋道:“兒臣所請之罪并非此事,而是另一件事,昨日禮部尚書呈遞給父皇的那首詩其實是兒臣身邊的書童所作,兒臣當時未及時澄清讓詩會眾人誤會乃是兒臣之責,昨日禮部尚書提起此事時兒臣亦為辯解讓父皇曲解更是兒臣之罪,回府后兒臣寢食難安,所以今日特來謝罪,還請父皇降罪責罰!”
皇帝沉吟片刻后笑著說道:“朕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此事本非原則大礙,你能主動坦承過錯、不推諉遮掩,這份明辨是非的態(tài)度,比無過更可貴。朕不治你的罪,往后行事多思慎行,莫要再因一時疏忽失了分寸?!?/p>
胡瀾枝跪著叩首道:
“兒臣謝父皇不罪之恩!此次失當,實是兒臣思慮不周,幸得父皇體察。兒臣必引以為戒,謹言慎行,以穩(wěn)重自勉,不辱皇子身份,回報父皇厚愛!”
皇帝抬了抬手道:“行了!先起身吧!你剛剛說詩會那首詩乃是你的書童所作,有如此才情之人怎會屈居你的書童之位呢?而且朕從未聽說你有這么一位才高八斗的書童???這種難得的人才朕倒是想見上一面!”
胡瀾枝起身后說道:“回父皇的話,他是兒臣上次前去抓捕叛賊胡蒨煦時在臨江城所遇到的逃荒難民,兒臣見他可憐便將他帶在身邊,之前兒臣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他有作詩方面的天賦,所以才未向父皇舉薦,而且他出身于鄉(xiāng)野,行為粗鄙,不懂京城里的規(guī)矩,兒臣已經(jīng)請了宮中的教習嬤嬤在教他規(guī)矩,待他禮數(shù)周全以后兒臣再帶他來見父皇吧!以免沖撞了父皇!”
皇帝爽朗一笑說道:“他還是貧苦人家出身的??!寒門學子能有如此文采更是不易,文人皆是有些傲骨的,更何況他又不是故意對朕不敬,只是禮數(shù)方面不太周全罷了,無妨的,你明日帶他來御書房吧!朕想親自見一見他,若他的確有真才實學,那朕破格錄用他為朝臣也未嘗不可,朕的前朝若多一位賢臣那你也功不可沒?。 ?/p>
胡瀾枝見皇帝已經(jīng)這么說了,他也只好作揖道:“是!兒臣明日一早便將他帶來給父皇請安!”
胡瀾枝回府后來到季泊練習禮儀的地方,隨后花嬤嬤便被胡瀾枝叫到了一旁,季泊被留在原地繼續(xù)練習禮儀。
季泊看著遠處胡瀾枝卻覺得十分疑惑,平時花嬤嬤教他禮儀的時候胡瀾枝都不曾來過,怎么今天胡瀾枝這么著急將花嬤嬤叫走了呢?
等花嬤嬤回來后滿臉春風對季泊說道:“季書童可真是有福氣!那我們先把其他禮儀規(guī)矩放一放,現(xiàn)在開始我給季書童說的話都很重要,而且季書童馬上就會用得著,所以季書童接下來可要認真聽我說了喔!”
季泊原以為胡瀾枝將花嬤嬤叫走可能是詢問花嬤嬤的私事,現(xiàn)在看來胡瀾枝所說的事好像是關(guān)于他的呢!于是他立即好奇問道:“花嬤嬤,王爺剛才找你是說了什么啊?為什么說我有福氣呢?”
花嬤嬤抿嘴一笑說道:“季書童不用著急,王爺?shù)葧?yīng)該就會和你說了,季書童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聽我接下來說的話!”
季泊聽后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花嬤嬤,您請說吧!”
花嬤嬤一臉和藹說道:“季書童這般乖巧,誰見了都會喜歡的!我們今天要說的是面見陛下時應(yīng)該注意的事情,首先就是見到陛下時需要行跪叩禮,即三叩九拜的大禮,這與我之前和你所說見后宮嬪妃時的跪禮有所不同……”
胡瀾枝見胡墨煜的房間沒有人,便來到胡墨煜常待的閣樓上,果然見到正在擺弄白玉九連環(huán)的胡墨煜。
胡墨煜也感覺有人來了,于是立即抬頭看去,見是胡瀾枝后說道:“哥,你回來了!你看看我這個新得的九連環(huán)怎么樣?”
胡瀾枝看了一眼九連環(huán)后說道:“你在我府上也待了好幾日了,等會你便隨花嬤嬤一起回宮吧!你這么長時間不在宮里,母妃也該擔心了!”
胡墨煜撅嘴說道:“我都這么大的人了!母妃有什么好擔心的?再說我是在哥的王府里,母妃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好不容易出宮一趟,哥就讓我再待幾天唄!”
胡瀾枝上前不輕不重拍了拍胡墨煜的后背說道:“那你的學業(yè)也不能荒廢??!你多少天沒有沒碰過書本了?前段時間太傅讓你背誦的文章你可都會了?”
胡墨煜癟著嘴說道:“知道了!我等會就跟著花嬤嬤回宮!反正我又不用繼承皇位?學那么多有什么用呢!”
胡瀾枝立即瞪了胡墨煜一眼說道:“這種話可不許在外人面前胡說!”
胡墨煜立即低著頭呢喃道:“我知道了!這里不是沒有外人嗎?”
胡瀾枝下了閣樓朝書房走去時,在書房門口的玄朗立即上前躬身作揖道:“王爺,屬下有事稟報!”
胡瀾枝抬了抬手說道:“進來書房說吧!”
胡瀾枝進書房坐下后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茶后他才看向玄朗說道:“什么事?”
玄朗抬起頭說道:“我今日撞見季子衿在王爺出府后鬼鬼祟祟來到王爺房間的門口,他推開門看了一眼房間后見將門給帶上了,我問他干什么?他說想看王爺在不在房間?雖然我知道季子衿應(yīng)該不會做出什么不利于王爺?shù)氖拢伤男袨閷嵲谔梢闪??!?/p>
胡瀾枝聽后嘴角微微上揚后說道:“好!我知道了!沒其他事你就先下去吧!”
玄朗十分疑惑地撓了撓頭,胡瀾枝不是最不喜歡別人隨便進出他的房間的嗎?怎么胡瀾枝知道季泊進入他的房間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有點高興是怎么回事?
胡瀾枝自然是知道季泊進他房間看是為了什么,桌上那么明顯的位置他能看不見嗎?可季泊卻依舊不放心,還特意將寫有詩詞的信封立了起來,今早竟然還不放心地去他的房間查看,胡瀾枝越想越覺得心里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