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將小嬰孩丟在山腳下,然后轉(zhuǎn)身走了?!?/p>
小陸崇聽后,直接跪坐起來,眉頭擰得緊緊的:“這是什么人,畜生不成?那樣冷的天,小嬰孩兒豈能活下去?好狠的心!”
戴纓怕自己故事一口氣講完,明日又要想新的,遂開口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里,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住在一方居的這幾日,陸崇睡前都要聽戴纓講一則故事,他已習慣了,也不鬧,也不吵,乖乖地躺下。
戴纓給他拉上被子,在頸脖處掖了掖,也跟著躺進了被中。
自打小陸崇睡到主屋,他們?nèi)司褪侨齻€被籠,戴纓睡中間,陸崇睡里側(cè),陸銘章睡外側(cè)。
在戴纓躺下去后不久,陸銘章也放下書卷,熄了燈燭,躺進被中。
幽暗中,戴纓側(cè)過身,睜著清亮的眼看向陸銘章,這人的模樣一眼看去淡淡的,可是不論從正面看,還是從側(cè)面看,那張臉上的線條都挑不出半點不好來。
就譬如現(xiàn)在,挺直的鼻梁,卻不過分剛毅,整體的輪廓也對味,明明很好的一張臉,怎么就沒有那種一眼的驚絕呢?
像謝容那樣的,往人群一站,人們就只顧著看他那張臉了,看了臉,再觀全身,發(fā)現(xiàn)氣度同臉是適配的,更添好感。
再說陸銘川,同陸銘章容貌幾分相似,給人的感覺卻全然不同,恣意、疏狂,他的張揚氣更搶人的注意,比之謝容更甚。
可陸銘章不是,就她觀得,陸銘章的模樣一點也不差,卻不搶人眼目。
后來,她悟得了原因,因為他的那雙眼,不知是他有意壓持,還是真就這樣,淡看著,隱沉著,很少流露出豐富的情緒和耀目的流光。
戴纓看了一會兒,悄悄地將手溜進他的被中,很快找到他的手,起了頑心,去把玩他的指,在他的指節(jié)上跳跳點點。
然而,下一瞬被他反握住,輕柔柔地捏了捏。
“快睡?!标戙懻抡f道。
戴纓閉上了眼。
兩張衾被,衾被下兩人的手合在一處,睡了過去。
次日小陸崇被尿憋醒,爬起身,見旁邊的被子空著,戴纓又滾到了他大伯的被中,一面越過他們下榻,一面說道:“姐姐又搶大伯的被子?!?/p>
戴纓揉眼醒來,迷迷怔怔地“唔”了一聲。
新的一天開始了。
下人們進屋開始伺候主人們梳洗,煙囪里騰起白煙,不一會兒,桌上開始擺上早飯。
陸銘章用罷飯后仍是去了前院,長安將探得的消息一一報知。
“小人已查明清楚,崇哥兒染水皰疹前兩日,蓮心出了一趟府。”
陸銘章靜聽著。
“她同府里的管事說,回鄉(xiāng)一趟,她老子娘遞信來,說是她嫂子要生了,讓她回家看一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