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會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指摘戴纓,說她一外地商號憑什么在京都搶生意。
一來想趁這個機會打壓華四錦,二來更向張行老靠攏。
就在堂中眾人獻計表誠時,有一人默坐著,靜靜喝茶,并不參與其中。
這人便是那瑞錦軒的東家,林韋。此人同巡事所的鄭主事有裙帶關系,是鄭主事小妾的兄弟。
鄭主事沒有同他說太多,但大概意思是這位華四錦的女東家不能招惹,背后有依撐的。
能讓他姐夫一再交代,他就知道那依撐絕不簡單。
不過嘛……林韋看向張行老,他早看這老頭子不慣了,叫他踢到鐵板才好。
他只在旁邊觀戲,適時而上,說不定還能撈便利。
……
出了行會,回綢緞莊的路上,歸雁不明白適才她家娘子為何不接訂單,既然開店做生意,哪有把賺錢的機會往外拒的道理。
心里這么想著,便問了出來。
戴纓揭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這兩日城中多了許多異服客商。
“這樣大的訂單,雖說也有定金,可那定金和那單子相較,簡直不算什么,我不敢接?!?/p>
歸雁想了想又道:“如那位行老所說,大不了把織出的布匹留下自家用,左不過他不給錢,咱們不交貨就完了,也沒有什么損失?!?/p>
戴纓搖了搖頭,又往車窗外看了一眼,放下車簾:“我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還是不去摻和。”
“婢子見那位行老面有惱色,就怕他給娘子小鞋穿?!?/p>
“那不怕,若擔心報復而違心依順他,以后咱們做生意豈不要被他掣肘得寸步難行?”戴纓稍稍抬起下巴,說道,“他若真來找麻煩,那就對上試試?!?/p>
戴纓先是回了一趟綢緞莊,去了后院,各區(qū)的工匠都在做著自己的手頭事。
染布區(qū),只見一老師傅正在交代一皮膚黝黑的男子如何抻布,男人低著頭,聽得很是認真。
歸雁立在戴纓身后,眼睛睜大,驚呼了一聲:“阿左哥!”
陳左轉頭看了來,對著戴纓主仆笑著點了點頭,繼續(xù)虛心地聽老師傅指點。
戴纓原打算讓陳左料理好鳶娘的喪葬,來找她給他謀個穩(wěn)當?shù)牟钍隆?/p>
從前陳左給各處鋪子修整,這類活計并不多,有就做,沒有就閑下來。
聽鳶娘說,閑下來后,他便到碼頭或是旁邊的城鎮(zhèn)再找活計,沒有固定收入。
戴纓想著自家鋪子本就需要人手,不如就勢讓他到自己的綢緞莊來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