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3章 回憶篇：王國往事4（第1頁）

“阿布索留特戰(zhàn)士，加百列，奉我國臨時全權代表提坦大人之命，前來拜會光之國?！彼穆曇襞Ρ３种回灥那謇淦椒€(wěn)，但細聽之下，能察覺一絲難以完全掩飾的干澀與艱難。

泰羅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那身金色鎧甲，看清其下來訪者的真實意圖。他沉聲道：“我是泰羅·奧特曼，暫代佐菲隊長處理事務。加百列，你們阿布索留特在談判席上的‘精彩表現(xiàn)’，可是讓我們至今記憶猶新，代價慘重?！痹捳Z中的諷刺與問責意味，毫不掩飾，如同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加百列的面色在頭盔下微微一白，但她強迫自己站穩(wěn)，沒有退縮，而是微微躬身，語氣無比誠懇，甚至帶上了幾分沉痛：“對于日前，我國叛徒迪迦、貝利亞、托雷基亞三人所犯下的、人神共憤的卑劣偷襲行徑，以及對貴方代表佐菲隊長、賽文奧特曼造成的嚴重傷害，我代表阿布索留特王國，表示最誠摯的、最沉痛的歉意和最深刻的憤慨！此次襲擊，絕非我國本意，更非王之所愿，實乃叛徒個人喪心病狂的瘋狂之舉，我國上下亦同為此駭人聽聞之罪行而震驚與悲痛！”

她抬起頭，目光迎向泰羅的審視，繼續(xù)道：“我國王已下達最嚴旨意，必將不惜一切代價，動用舉國之力追剿叛徒，清理門戶！眼下，我國臨時代表提坦大人，衷心希望與貴國摒棄前嫌，以最大誠意重啟和談，共同應對迪迦等叛徒所帶來的、關乎宇宙存亡的巨大威脅，為宇宙的和平與穩(wěn)定，尋求一條真正可行的出路。為此，提坦大人特派我前來，誠摯邀請貴國派出代表，前往我國，繼續(xù)未完的談判?！?/p>

泰羅沉默地聽著，他能感受到加百列話語中那份沉重的誠意，以及那份壓抑在平靜表面下的、因同僚駭人背叛而產(chǎn)生的巨大痛苦與掙扎。他回頭望了一眼遠處等離子火花塔方向，那里有他正在忍受傷痛的兩位哥哥，他又想起了那個身影，那個曾經(jīng)的光之天才，如今墮入黑暗、與貝利亞為伍、甚至參與此次偷襲的托雷基亞……復雜的情感在他心中翻涌。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斷。

“好。”泰羅的聲音堅定起來，帶著一種沉重的責任感，“為了宇宙不再陷入戰(zhàn)火，也為了徹底清算叛徒的罪責，還所有受害者一個公道。我接受邀請。我會親自帶隊前往?！?/p>

很快，光之國代表團組建完畢。由泰羅親自帶隊，成員包括經(jīng)驗無比豐富、沉穩(wěn)老練的初代奧特曼，擁有頂尖切割技能、作風硬派的艾斯奧特曼，以及沉著冷靜、顧全大局的杰克奧特曼（歸曼）。

就在代表團即將出發(fā)之際，一個紅藍相間、胸口彩色計時器雖已恢復穩(wěn)定藍色卻依舊能看出一絲虛弱痕跡的身影，倔強地、甚至有些踉蹌地飛了過來，堅定地攔在了泰羅面前。

“泰羅教官！我也要去！”賽羅的聲音因傷勢未愈而略顯沙啞，但其中蘊含的不容置疑的堅決和滔天怒火，卻仿佛能點燃周圍的空氣。他眼中的火焰從未熄滅，反而因為這幾日的壓抑、反思和對父親、佐菲隊長傷勢的擔憂，燃燒得更加熾烈、更加瘋狂！迪迦那張冰冷嘲諷的臉，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以及他離去時那囂張狂妄的姿態(tài)，無時無刻不在灼燒著他的神經(jīng)，啃噬著他的理智！

泰羅皺起眉頭，語氣帶著關切與嚴厲：“賽羅！你的傷勢奧特之母明確交代需要靜養(yǎng)！不可妄動！”

“我沒事！”賽羅幾乎是低吼著打斷他，拳頭死死握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迪迦那個混蛋！我必須去！我一定要去！我要親眼確認那個雜碎的下場！我要親手……親手將他逮捕歸案！這筆血債，必須由我親自討還！讓我像個廢物一樣待在銀十字軍里什么都做不了？我做不到！絕對做不到！”

看著賽羅那幾乎要噴涌出實質(zhì)火焰的雙眼，那因極致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身軀，泰羅深知，任何勸阻都是徒勞，甚至可能適得其反。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伸手重重地拍了拍賽羅的肩膀，語氣復雜：“好吧！我答應你。但記住，賽羅！你現(xiàn)在是代表團的一員，一切行動，必須聽從指揮！絕不可沖動行事，貿(mào)然單獨行動！明白嗎？”

賽羅重重地、幾乎是咬著牙點頭：“明白！謝謝教官！”

于是，光之國代表團，加上堅持同行的、怒火中燒的賽羅，在加百列的引領下，再次穿越浩瀚星海，前往那片剛剛經(jīng)歷了最深重背叛與創(chuàng)傷、被永恒金色光芒籠罩的星球。

……

再次踏上阿布索留特的土地，那股與光之國純凈光能截然不同的、躁動而壓抑的金色能量環(huán)境撲面而來，讓泰羅等人的心情都格外復雜沉重。尤其是賽羅，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周圍那些尚未清理完畢的戰(zhàn)斗痕跡，那些焦黑的坑洞、斷裂的壁柱，仿佛都能看到當日父親和佐菲隊長被偷襲重創(chuàng)的畫面，他眼中的怒火燃燒得幾乎要將這片金色的土地都點燃！

這一次，迎接他們的場面，與上次那暗藏機鋒的宏大儀式截然不同。

以臨時代表提坦為首，迪亞布羅（盡管他的臉色黑得如同鍋底，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暴躁氣息）以及幾位王國的高級文職官員，早已在緊急修繕后、略顯簡陋卻打掃干凈的宮殿廣場前等候。沒有華麗的儀仗隊，沒有喧天的鼓樂，只有一份務實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的歉意氛圍。

“歡迎各位的到來，光之國的朋友們?！碧崽股锨耙徊?，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帶著一種試圖彌合巨大裂痕的誠意，“對于前次會面時發(fā)生的、令人發(fā)指的意外襲擊，我謹代表阿布索留特王國，再次向各位，向佐菲隊長、賽文奧特曼，致以最深切、最誠摯的歉意。請相信，那絕非我國所愿，實乃王國之恥，我等亦感同身受，痛心疾首。”

泰羅作為代表上前，語氣也比上次緩和了許多，多了一份審慎的務實：“過去之事，暫且不提。傷痛既已造成，追究之余，更應面向未來。我們此次前來，是懷著最大的誠意，希望與貴國共同商討未來的和平共存之路，以及如何應對我們?nèi)缃窆餐?、也是最緊迫的威脅——迪迦及其黨羽?！?/p>

提坦沉重地點了點頭：“正合我意。唯有攜手，方能度過此劫。請隨我來，我們移步至已準備好的會議廳詳談?！?/p>

新的會議廳遠不如之前那個宏偉奢華，卻顯得更加簡潔、務實，仿佛預示著這次談判將拋開浮華，直指核心。談判的氣氛，果然因為雙方共同經(jīng)歷的“受害者”身份，以及都需要對方來應對迪迦威脅的現(xiàn)實需求，而發(fā)生了微妙且顯著的變化。

光之國一方在堅持核心原則的基礎上，在涉及王國一些敏感底線的問題上，如對阿布索留特核心能量源的具體監(jiān)管方式、邊界緩沖地帶哨所的設置密度與權限等，主動做出了一定的、富有誠意的讓步，不再像之前那般步步緊逼，姿態(tài)更傾向于一種“協(xié)助監(jiān)督與穩(wěn)定”而非“強制控制與削弱”。

而提坦，或許是出于內(nèi)心的愧疚與責任，或許是出于穩(wěn)定王國、集中力量對付叛徒的現(xiàn)實迫切壓力，對于光之國提出的許多合理要求、甚至是一些略顯苛刻的條款，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全部答應了下來！其爽快和大方的程度，甚至超出了泰羅等人的預期，仿佛只要能盡快達成和平協(xié)議，一切代價都可以承受。

這種幾乎是一邊倒的、近乎“喪權辱國”的讓步，終于讓一旁如同坐牢般煎熬的迪亞布羅再也無法忍受！

“提坦！”他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力量讓特殊金屬打造的桌面瞬間凹陷下去一個清晰的掌印，他如同被激怒的公牛般咆哮起來，聲震整個會議廳，“你瘋了嗎？！你這簡直是在赤裸裸地出賣王國的利益！出賣阿布索留特的未來！把這些關乎王國命脈根基的東西如此輕易地、廉價地就讓渡出去！你這和跪地投降、簽城下之盟有什么區(qū)別？！你這是對王的背叛！對阿布索留特全體國民的背叛！是奇恥大辱！”

提坦猛地轉頭，目光如冷電般射向迪亞布羅，聲音前所未有的嚴厲，甚至帶上了殺意：“迪亞布羅！注意你的身份和場合！收起你那套愚蠢的匹夫之勇！我所做的一切決策，皆是為了王國的存續(xù)！是為了不折不扣地執(zhí)行王的最高旨意！眼前的必要讓步，是為了換取至關重要的喘息之機，是為了集中我們所有的力量和資源，去對付那些真正能徹底毀滅王國的叛徒！你的短視、你的魯莽、你的肆意妄為，才是對王國最大的不負責任！才是真正的背叛！”

“你混蛋！”迪亞布羅氣得渾身金色肌肉賁張，巨大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周身的能量劇烈波動，暗紅色的恐怖氣息隱隱浮現(xiàn)，似乎下一秒就要徹底爆發(fā)，將眼前的一切都摧毀！

“迪亞布羅！”提坦再次厲聲喝道，手已經(jīng)按在了腰間的王者之劍劍柄之上，劍身微微嗡鳴，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威壓，“王的旨意，是讓你協(xié)助我穩(wěn)定局面，不是讓你來質(zhì)疑和破壞和談！你若再敢擾亂秩序，休怪我以王命行事，執(zhí)行軍法！”

迪亞布羅死死地瞪著提坦，雙眼噴火，又猛地掃過對面冷眼旁觀、眼神各異的光之國眾人，最終極度不甘地、如同受傷后發(fā)出威脅的兇獸般，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壓抑到極點的低沉咆哮，猛地坐回座位，將頭狠狠扭向一邊，不再說話。但那沸騰的、幾乎要實質(zhì)化的怒意和屈辱感，充斥著他周圍的每一寸空間，讓空氣都變得粘稠而危險。

這段充滿火藥味的插曲讓談判氣氛瞬間再次緊繃到了極點，但也讓光之國一方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提坦所面臨的內(nèi)部巨大壓力和其促成和平的誠意與決心，以及阿布索留特內(nèi)部主戰(zhàn)派與主和派之間的尖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