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少蘅的安排,敖川自無異議。
它已得了靈血晶,其為兩具四境仙族肉身所凝精華,煉化便需得一段不短的時間,先前心中的迫切消解了不少。
而少蘅雖如此說了計劃,卻沒有立即動身。
她雙膝盤起,席地坐在綠茵上,從三寶鐲中取來一枚如同翡翠般的鱗片。
小白龍扭頭看去,微驚道:“這是麟磬的鱗片?我還以為你早就……”
“以為我早就將此丟了或毀了?”
少蘅莫名其妙地看著它,輕笑道:“你在想什么呢?這可是瑞獸麒麟身上的一片鱗片,我用天工術(shù)只需稍加煉制,就能成為絕佳的占卜寶物,再不濟(jì)也能當(dāng)作奇寶售賣成靈石,我才不會浪費?!?/p>
麟磬逃離之事,少蘅實則早有預(yù)料。
在當(dāng)時需得去爭奪帝碑碎片,她提出了分頭行動,青麟毫無猶豫地答應(yīng)下來,實則已有了分道揚鑣的征兆。
少蘅沒有多少可惜和懊惱,畢竟她們之間的功利味太過濃重。
麟磬從未掩蓋,甚至反復(fù)強調(diào)它的大多數(shù)行為,都建立在一個目的上——汲取【青帝】之息,彌補先天不足。
而少蘅也先后從它手中得到了千香木、乙木結(jié)晶,和次次斗法助陣。
只能說,有緣并肩,同行一場。
若是日后時移勢易,立場敵對,少蘅大概會看在這番經(jīng)歷上,下手更狠一點。
而當(dāng)時入枯榮井參悟時,她真正留下的后手實則是清天劍靈,以及——預(yù)計煉化井中月相后,必有大幅長進(jìn)的明月神胎。
便是敖川,少蘅亦是留了一手,它身上所佩的爪套法器,由天工術(shù)做過微小更改,若有變故,便會被自動引爆。
而她也確實沒想到,往日桀驁的小白龍,卻會為她死戰(zhàn)。
思緒飄遠(yuǎn)之刻,少蘅及時打住,收斂心神。
“麟磬手中那一方源于我的靈識羅盤已經(jīng)自行崩解,而我手中的這枚鱗片,上面屬于它的殘存法力也潰散干凈。待我稍加煉制,為此行加以占卜,瞧一瞧吉兇?!?/p>
她如今于四藝上,勉強也算窺得門徑。但這天機術(shù)和傀儡術(shù),雖然在天工殿中的紫竹書屋內(nèi),遍觀群書,但是卻少有實踐。
此些玄妙技藝,若不勤加苦練,談何信手拈來,融會貫通?
之前有麟磬觀氣,倒是免去諸般功夫,而如今卻需自己慢慢摸索,以實踐來驗證理論。
“《上古周易大顯》曾載:‘天下事,分吉兇,托占以明其機。天下之理無形跡,假象以顯其義’。在紫竹屋中的藏書,曾提及諸多占卜方法,但若論掌握程度,我自覺還是最擅長這大衍筮法?!?/p>
少蘅指尖流淌出灰色法力,將那枚麒麟鱗片包裹。
與此同時,草地被她額間亮起的【青帝】符紋柔光一照,當(dāng)即欣茂瘋漲。
而少蘅抬手,擇取其中長得最為粗壯的五十根草莖,法力截下,飛入那灰色法力中,和麒麟鱗一起熔煉。
這算不得什么精深煉器,僅僅須臾功夫,灰光散去,有五十根如翡翠雕琢的細(xì)棍出現(xiàn)在面前。
“大衍之?dāng)?shù)五十,其用四十有九?!?/p>
而撤下的那一枚細(xì)棍,少蘅不曾隨意丟棄,而是妥善放入一個玉盒,存至青離石珠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