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你可不能干糊涂事,害了自己,還害苦了孩子?!?/p>
雖說燕行川確實(shí)可惡,但做人還是得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的,要么就要,要么就棄。
前者和燕行川成親,坐穩(wěn)正室的位置,自己和孩子名正言順,后者直接棄了,將孩子帶回崔家,日后孩子就是崔家人。
又不成親又混在一起,這算是什么事,有朝一日燕行川翻臉,吃虧的就是她了。
“三兄,你說的道理我懂,只是你應(yīng)該清楚,便是我嫁給他,有朝一日他要翻臉,棄了我們母子,我們拿他也沒辦法,甚至他還能踩我一腳,讓我給做妾,將位置騰出來給他的心上人?!?/p>
“他敢!”崔景頓時怒了。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不敢也敢了,我們能將他如何,他若是不放我走,我連脫身都脫不了?!贝捩σТ?,神色有些冷漠。
這想走也走不了的憤怒和難堪,唯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林清凝甚至都敢派人在她面前來羞辱她,讓她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讓她去行禮叩頭,便是宮里的人,也議論紛紛,嘲笑她多年努力,卻被拋棄。
文武百官,不說所有,但鎮(zhèn)北侯府舊部以及沈遂這些,都稱贊燕行川英明,林清凝才該是大燕開朝皇后。
燕行川為了讓林清凝安心,答應(yīng)她此生不再立后。
就算是她想成全他,想脫身,他都不肯放她離開,只是自以為是將來補(bǔ)償,將她溺死在這個名為‘屈辱’的潭子里。
她是不要面子嗎?
她就得忍受這樣的屈辱嗎?
“婚姻兩字,與我還有他而言,只能束縛我,而不能束縛他,它是一把刀,也只會捅我而不會捅他,我不愿將這把刀能捅我一把的刀遞給他?!?/p>
“不成親,我與他什么關(guān)系,不過是露水姻緣,我是崔家人,他是燕家人,崔家才能管我,他沒有這個資格?!?/p>
“至于我與孩子,若是他有良心,其實(shí)成不成親都不重要,該給的能給他,他都會給,相反,若是他沒相信,成了親,我們就慘了?!?/p>
“我同他說了,將來天下大定了,他給我兒騰個位置,我便與他成親?!?/p>
崔景眼皮子狂跳:“他應(yīng)了?”
“自然是應(yīng)了?!贝捩πα诵Γ霸谶@個時候,他應(yīng)該不能不應(yīng)吧,至于將來,三兄,孩子與他,我自然更相信我的孩子,你說對嘛?”
崔景明白了,崔姒是想拿‘成親’吊著燕行川,為孩子爭取一切,等到了將來孩子當(dāng)權(quán)了,燕行川想翻臉,那就得問問孩子答不答應(yīng)了。
她信燕行川此刻是有良心的,但她不信良心永遠(yuǎn)都在,她要封死任何一個燕行川可以傷害她的機(jī)會。
崔景沉默了許久許久。
一盞茶漸漸冷卻,胭脂又為他換上了一盞熱茶,他呷了一口,溫?zé)岬牟杷露?,他才稍稍回神?/p>
“你決定了?能把握得住嗎?”崔景問她。
崔景雖然覺得這般做好似也可以,只是她為己謀,為兒謀,但獨(dú)獨(dú)沒有為燕行川考慮過,絲毫不管他的死活,崔景有些同情燕行川,但同樣的,為自己的妹妹難過。
究竟是經(jīng)歷了什么,對燕行川再也沒有了信任,也沒有了半點(diǎn)溫情。
崔姒語氣平淡:“他有愧于我,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是不敢,將來過了十幾年二十年,我就不能保證了,指不定我這樣折騰他,他就會累了,厭惡了,不過那時候孩子都大了,我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