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我們占領(lǐng)長安已經(jīng)八天了。”
錢鳳看著謝秋瞳,冷聲道:“謝將軍,請你告訴我,為什么我們依舊按兵不動,止步不前?”
“如果我們的目標僅僅是長安及以南地區(qū),那我們現(xiàn)在該修筑防御工事,牢牢站穩(wěn)腳跟,只留下必要的守軍即可。”
“但現(xiàn)在,既不前進,也不修筑防御工事,也不撤軍,到底是什么意思?”
錢鳳想得很明白,拿下了長安,只要宣告戰(zhàn)略目標完成,他就能撈到功勞,順利撤軍回去。
但一直這么拖著,功勞遲遲不確定,還有被拖入新的戰(zhàn)爭的風險。
他是真的怕栽進去啊,身份敏感,顧忌的東西就多。
謝秋瞳面無表情道:“錢將軍何必急躁,我對戰(zhàn)局自有判斷,命令該下達的時候,就自然會通知你們。”
錢鳳咧嘴道:“那何必讓陶公掛帥,你是決策者,你決定這一切大事就好了啊?!?/p>
陶侃臉色當即一變,立刻沉聲道:“錢將軍慎言,廣陵侯此次監(jiān)軍,乃是陛下的旨意,圣旨、金牌、天子劍皆在,我陶侃絕無半點不滿,況且謝將軍做得很好,老夫心悅誠服?!?/p>
話雖如此,他心中的不滿已經(jīng)很大了,因為他意識到上當了。
最開始司馬紹給的旨意是他掛帥,他出兵,后來怕他不接受,又說錢鳳、溫嶠都歸他管。
因此,陶侃雖然年邁,也硬著頭皮上了。
誰知道溫嶠就帶了兩千人過來,而陛下又臨時派了謝秋瞳監(jiān)軍,這意味著自己出了人、出了糧,最終還做不了主。
如果最初是這么說的,他陶侃當然要裝病拒絕。
現(xiàn)在騎虎難下,里子面子都不好看,偏偏還不能直接撂挑子,否則撈不到功勞好處,自己也虧麻了。
這個謝秋瞳,也不知道給陛下吹了什么風,一個兵不帶就過來掌控大局,這一手借雞生蛋真是玩的妙。
“陶老將軍,明人不說暗話,當初陛下讓我們出兵,連軍糧都沒給,說是剛剛秋收,稅糧還沒到位,到時候會補償。”
“現(xiàn)在呢,見到一粒糧食了嗎?嘿,別說糧食,現(xiàn)在軍權(quán)都被人奪了。”
“咱們這辛辛苦苦湊來的兩萬人,要聽一個外人的?!?/p>
謝秋瞳看向錢鳳,淡淡道:“錢將軍的意思是,陛下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