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麋竺才意識到失言,但顯然已經(jīng)遲了。
“呵~”麋芳自嘲一笑,“我就知道,兄長心里其實也瞧不起我?!?/p>
“愚兄失言?!摈珞们敢獾溃骸岸軇e往心里去,我不是那個意思?!?/p>
“無所謂?!摈绶紦u頭道:“人各有志,雪鹽之事休要再提?!?/p>
“二弟!”麋竺皺眉道:“你非要為難愚兄嗎?”
“兄長不想背主,憑什么要求我背主呢?”麋芳反問道:“難道只許兄長高尚,我就只能行卑鄙之事嗎?”
“了不起!”麋竺怒極反笑,“你現(xiàn)在倒學會清高了,當初在葭萌關時,為何沒有此等氣節(jié)呢?”
一母同胞的兄弟二人,儼然已經(jīng)吵出真火氣。
來之前,麋竺自負就是手拿把掐的事情,萬萬沒想到麋芳如此不給面子,完全就是在故意刁難。
麋竺非常清楚弟弟的性格,知道麋芳壓根就不是什么大公無私之人。
憑借兄弟情義,讓麋芳偷偷出一批貨,應該非常簡單才對。
也不知麋芳中了什么邪,突然變得正氣凜然,不顧兄弟情誼開始擺架子。
麋竺從小對麋芳照顧有加,這一刻不禁感到寒心。
“因為劉備不值得我賣命!”麋芳大聲道:“我不欠他什么,糜氏也更不欠他什么,反倒是劉備欠我們!”
“散盡家財資助他,把小妹嫁給他,到頭來糜氏又得到什么?”麋芳繼續(xù)道:“捫心自問,兄長你真的很受重用嗎?!”
“文有諸葛亮,武有關張趙!”麋芳痛斥道:“兄長是統(tǒng)過兵,還是治過政?連孫乾、簡雍之流,都比咱們兄弟更受重用!”
“糜氏,說白了不就是錢袋子么?”麋芳譏諷道:“錢袋子空了,就丟到一邊不再過問?!?/p>
“混賬!”
麋竺被氣得面紅耳赤,惱羞成怒之下,揮手就朝麋芳打去。
“啪!”
伴隨著一聲脆響,堂上霎時間安靜下來。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麋芳是不是瞎扯,從麋竺的反應就能看出來。
若不是被說到痛處,何至于如此失態(tài)呢?
不可否認,劉備對麋竺非常敬重,但也僅限于敬重。
但凡軍政大事,從來沒有交給麋竺做過。
一巴掌下去,麋竺面露懊悔之色。
“二弟,我”
“兄長?!摈绶加采驍啵溃骸跋热タ瓷┳优c從子吧?!?/p>
麋芳也知道話說的重了,哪怕挨了一巴掌,心里也沒對兄長生出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