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wěn)妥的方案,在不知道這個詭異空間的原理之前,遠坂的提議明顯是很明智的,眾人沒有反對,開始小心翼翼地搜查古寺。
沒有人,空無一物,完全不出乎我們的意料。
一連推開了幾個房門,里面全是空空蕩蕩,不但沒有人,甚至看上去過去的幾十年都沒人住過一樣:深褐色的木質地板上全是年久失修腐朽出來的黑斑,昏暗的墻角上掛滿了蜘蛛網(wǎng),凌亂的家具因為部分朽壞而傾倒在地上,從開裂的木板背后能看到的是里面已經快成碎片的枯黃紙片和其他雜物,墻壁上有不少地方都裂開了寬約一指的巨大裂縫,血色的月光從這些裂縫里傾瀉進來,在地面上灑下影影重重的詭異投影。
“不正常的腐朽,”珊多拉雙眼中浮動著微微的金色光芒,“每一個物體的分子組成都呈現(xiàn)出了跨度極大的時間斷層,那把掃帚的歷史有上百萬年,而我們腳下的地板則呈現(xiàn)出剛剛誕生的狀態(tài),也就是說,這里的時間是假象,腐朽的一切跟時光流逝無關,它們好像從一誕生就是這樣朽爛的模樣?!?/p>
“但表面分析的話,這里似乎是柳洞寺被徹底荒廢大約80到100年后的樣子,”我補充了一句,同時蹲下身子,撿起一根鐵釘,“毫無銹蝕,這里在細節(jié)上存在自相矛盾,不是世界自然產生的畸變空間?!?/p>
“但是這里的人呢?!”衛(wèi)宮緊張的是居住在柳洞寺中的普通人們,“那些僧侶,還有……”
珊多拉看了對方一眼:“沒那么糟糕,真正的柳洞寺應該只是被置換了,至少我的經驗是這么告訴我的?!?/p>
“假如淺淺姐姐在的話,或許她能看到這里的時間走向吧?”淚子有些害怕地靠了過來,一邊伸出手來緊緊抓著我的衣服下擺,“哥哥……我感覺有點冷……”
“哼!”另一邊潘多拉看到淚子這樣明目張膽地跟自己搶哥哥,立刻不滿地哼了一聲,然后果斷地上來擠到了我和淚子之間。
好吧好吧,這小毛丫頭吃醋了。
“淺淺過來意義也不大,”珊多拉對已經被徹底調教成另一種生物的潘多拉聳聳肩,然后將臉轉向房頂?shù)慕锹?,“她能看到并掌控的是有形的時間,但這地方的時間明顯異?;靵y,淺淺來摧毀這個空間倒是挺容易……阿俊,你發(fā)現(xiàn)異常了嗎?”
我循著珊多拉的目光看去,除了一張蜘蛛網(wǎng)之外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遠坂對我們提到的“淺淺”兩個字稍微表現(xiàn)出了好奇的樣子,但看我們的話題沒有在這上面延伸下去,也就跟著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珊多拉的視線上,良久,她搖搖頭:“不就是一張蜘蛛網(wǎng)嘛!”
但是此刻我已經隱隱想到了什么,跟珊多拉心靈相通的情況下,即使一些她沒有說出來的東西我也很容易就能猜到,帶著不確定的語氣,我問道:“蜘蛛?”
沒錯,這里只有蜘蛛網(wǎng),但是沒有蜘蛛!
遠坂和衛(wèi)宮被我們營造出來的詭異氣氛搞地渾身發(fā)毛,前者抱著肩膀叫道:“你們在打什么啞謎!不就是沒有看到蜘蛛嘛!有蜘蛛網(wǎng)留下但蜘蛛不在了是很正常的情況吧?”
珊多拉搖了搖頭,同時隨手在空中揮動了一下,立刻一個球形的淡藍色半透明投影便呈現(xiàn)在我們眼前,投影上顯現(xiàn)的正是柳洞寺的部分場景,遠坂他們立刻被這個神奇的場面吸引了注意力,一起湊了過來。
“這是我的生命感應雷達,這些紅色的小點是我們,然后……”珊多拉調試了一下掃描對象,將我們幾人從掃描范圍中排除掉,“除我們之外,所有波長的生命反應,全部沉默,而這個掃描的精確度已經被我設置到單個細胞生命反應上了。”
絕對的死域!這個“柳洞寺”中,甚至連單細胞生命都不存在!
“但是外面那些樹葉和荒草……”遠坂被這個聳人聽聞的事實嚇呆了,但還是立刻找到了反駁點,不過下一秒,維斯卡便噔噔噔地跑到了院子里,然后舉著兩片草葉子跳到了我面前。
草葉剛一脫離屋外面血色月光的照耀,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幾秒種后,化為了灰白色的灰燼。
那是假物。
“不管這個空間怎么回事,現(xiàn)在咱們最好離開,”珊多拉仰起頭,透過房頂上殘破的瓦片空隙凝視著那輪巨大的血色月亮,“在我們的生命力被這里的死亡同化之前!”
衛(wèi)宮等人早已經巴不得離開這片詭異的空間,聞言立刻點頭,而我則通過精神連接向珊多拉問道:“你知道這種景象是怎么形成的嗎?”
珊多拉的見多識廣一向是我最信賴的,因此現(xiàn)在我也毫不懷疑她見過類似的場面。
“形成這種空間的原因我當然知道,”珊多拉表情郁悶地搖搖頭,“但是那原因不下百種,自然人為各種情況都有,在獲得更多資料之前,我什么也分析不出來。”
額,這就是過于見多識廣的副作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