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還能吃人?”鈴鐺興沖沖道,“那人怕是個嬰兒吧?!?/p>
生靈咳了兩聲,十分不滿地說道:“在水映城,不能打斷話,這可是規(guī)矩,尤其是在講故事的時候?!?/p>
“好吧好吧?!扁忚K吐了吐舌頭,機靈地盤著腿,后背靠在木子云身側,“你講吧,我不說話了?!?/p>
生靈不情愿地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聽說人類的興趣每隔三十年就會大變一次,三十年前想想就荒誕的事,三十年后或許就成了風行一時的潮流,那個地方的人類起先有一個愛好,就是吃,吃的越快越多,就越受人追捧尊敬,故事的主人公剛降生就肥的像圈里的小豬仔子,一口能吸上其他嬰兒七八口才能吸進的奶,五六歲就壯的像個樹墩,十四五歲的時候,把四肢一減,頭往下一按,就能當個圓滾滾的肉桶,從山腳滾到山頂?!?/p>
“這家伙被選出來當了戰(zhàn)士,代表村落去參加任何一處關于吃的競賽,成年之后的他,聽說一頓可以吃掉兩只羊,故事的轉折點,就在于人類的興趣,也就僅僅能維持三十年,吃突然變成了最正常不過的事,沒有人再會傻里傻氣的去拼命吃,他們更愿意去精心享受食物的美味,這人類剛到壯年,就失去了價值,而且壯年的他,重的像頭牛,小腿粗的像樹干,以前的受敬仰的戰(zhàn)士,成了怪物。他有個兒子,結果長得像個柴棍兒,腰還沒有他老爹的手腕粗,桀桀桀桀。。。。?!?/p>
“兒子養(yǎng)不起她,也不受他待見,沒有人愿意去管他,他做不了什么事的話,只能餓死,那個小地方別的沒有,貓卻多得是。。。。桀桀桀。。。。流浪貓,比人的數(shù)量還多,這家伙找了個生財還能吃飽的法子了,他在街頭表演雜耍,看他臃腫的坐在張可以給別人做床的椅子上,一動胳膊,那五六節(jié)肉??p里就鉆出了幾只貓的頭,你可以花上些錢,去饒有興趣的猜一猜下一只貓藏在什么地方,這突然就成了人類又一個興趣了?!?/p>
“不過,他們永遠猜不出最后一只貓在哪里,它已經(jīng)被剝光了皮,掏空了內臟,燙熟了,藏在那家伙的嘴巴里了。你看他咽了一下口水,就是游戲結束,收尾的時候了。他從不養(yǎng)貓,街上的貓多得是,都會由他兒子替他抓來,演完節(jié)目,就會吃掉,再用的時候,就去抓新的來,他們靠著這個法子,養(yǎng)活了自己,也真賺了不少錢。
可再過三十年,人們又倦了,那家伙也老了,他待在空曠的家里,坐在那張椅子上,旁邊就是關貓的籠子,只有少些惡趣味的人類才會愿意看他的表演,后來,他老了,懶得動了,把貓身上的毛把干凈了,就可以吃了,就像吃個瓜果那么容易,街里的貓怕是被他吃的沒幾尺了,籠子里的那些,也都是買來的,而他也不吃別的東西了。
有一天,他和兒子吵了一架,兒子負氣摔門而出,卻忘了關貓籠。兩天后才決定回來看看,你們猜看到了什么,桀桀桀桀。。。。他們從來沒有喂貓的習慣,幾十年都不曾喂過,那些貓都餓瘋了,它們爬出籠子,到處找吃的,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堆肉上面,那家伙一聲吃剩的貓骨頭,可以堆出一個山頭,最后也得把吃進去的肉還回去。那些貓從尖銳的人類指甲大小的爪尖一點點劃開了那家伙的肚皮,好久才劃破了肉皮,流出血來,只要出現(xiàn)一個洞口,這些貓就拼命把頭往里面探,桀桀桀。。。。等兒子回來,就看見他老爹仰坐著椅子上,面容很平靜,眼睛卻睜得很大,圓滾滾的肚皮上插著九根貓尾巴,而那些貓呢,一頭鉆進去后,到處撕咬,卻不小心被崩壞了的那家伙的五臟六腑活活壓死了,兒子湊近了去看他爹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他左眼里顯露著一只貓頭,原來有一只貓已經(jīng)爬到了那里,是憋死的。
他兒子無比的愧疚,卻還是把他老爹推到了門外,靠著這一幅模樣,再掙了最后一筆錢,桀桀桀。。。后來跑了,聽說一直養(yǎng)貓,前幾十年像個柴棍兒,可是養(yǎng)貓后,自己卻肥了,桀桀桀。。?!?/p>
生靈不說話了,大概是講完了。鈴鐺聽得一身雞皮疙瘩,試探道:“你這是講完了?”
“嗯”生靈裝神弄鬼般說道,“你猜,為什么他兒子后來養(yǎng)起貓了,就肥了?”
鈴鐺打了個冷顫,環(huán)抱著雙臂,搖頭道:“我不喜歡這個故事,你還不如不講,我現(xiàn)在渾身不自在,我什么都不想聽了,你別說了?!?/p>
“我也。。。?!憋L箏一臉難色。
虎子卻一臉認真的問道:“為什么?他兒子也吃貓了?是這個意思吧?!?/p>
生靈一直低聲笑,但就是不回話,末了才說道:“只是一個小故事,不過貓這種生靈,習慣被人類當成寵物,但卻真的可以吃人的,桀桀桀。。?!?/p>
一直閉著眼睛的方天慕,將目光投射過來,十分冷漠,還帶著殺氣,這讓那個被鐵桶似的衣物包裹的生靈很是忌憚,方天慕只盯了它一眼,一瞇眼,冷道:“藏好你的尾巴?!?/p>
那生靈冷不丁抖了一下,立刻轉頭往身下看,卻發(fā)現(xiàn)“鐵桶”沒有異樣,原來是方天慕詐他,只是這生靈警惕地看了方天慕兩眼,接著悻悻笑道:“就只是個故事,解解悶,你們可以往那邊走,那里多數(shù)都是下方為水,走起來比較方便,告辭了。”
說完就走了,走得很怪異,像是跛了腳一般一左一右、忽高忽低,十分不順溜,而方天慕可不是詐他,他的星辰之目穿透了那鐵桶,看清了它那藏著的搖搖晃晃地貓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