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之人的神色之中布滿了掙扎。
他既不想就此放棄這個身份。
可卻也不想成為被旁人拆穿的過街老鼠。
“是?!?/p>
他終究敗下了陣來,目光之中也帶著幾分恨意的看著蘇雨柔。
“我確實不是夏亦然?!?/p>
他似乎突然之間失了所有力氣,一般跌坐在了床上。
“我不是他,我只不過是個…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可憐蟲。”
一個從前只能夠靠人施舍,或者是去撿垃圾,才能勉強維生的孤兒。
“我同夏亦然的相遇,是在淮岸上,那日他們很多學子一同去淮岸上吃酒,大家都說他們學子心善,定會分了不少食物給路邊的人,而我那日連著餓了七八日,眼前已經(jīng)一黑又一黑,便想去賭上一賭。”
“夏亦然”開始回憶起了曾經(jīng)那段記憶。
“只可惜我身量小,去的又晚,又不敢與旁人爭搶,原本那些被施舍下來的食物早就已經(jīng)被人一搶而光,而我也只能…為了保護舔一舔那盤子上的油水?!?/p>
他還記得那日自己是有多么的顛沛流離。
他仍記得那日伸向自己的那只手里是有多么的潔白無瑕。
“他就是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我原以為他是個慈善的學子。卻沒想到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偽君子?!?/p>
夏亦然確實一直受父母托舉。
可從前在家鄉(xiāng)之時,因為父母溺愛夏亦然早已養(yǎng)成了一副眼高于頂?shù)哪印?/p>
再加上父母通過打點在他身上落了個秀才的名聲。
也正是因此他越發(fā)變得目中無人。
入了京城之后,他很快便跟幾個紈绔子弟玩到了一起,別說是溫習科目,準備考試。
怕是連那鴻鵠寺這大門究竟從何方向開都并不知曉。
而那日他伸出了手,就在“夏亦然”以為他是來拯救自己的天神之時,又小心又虔誠的奉上自己雙手之時。
卻聽見他的譏諷。
“真是下賤,這些卑賤的賤民,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就連個什么都沒有了的盤子也要舔的干干凈凈?!?/p>
他一抬頭,就瞧見了幾個紈绔子弟一同站在臺上,而自己眼前站著的正是夏亦然。
夏亦然的另外一只手里還拿著扇子,而看向他的目光之中,更是沒有半分慈愛,反而更多是戲謔。
他似乎找到了一個極為趁手的玩具。
他吩咐著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