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賊占了孟津!往這里殺來啦!”
販夫卒子、官宦車轎、游走行人、乞丐流民都在往周公廟躲藏。
侯方雷兩人驚愕,這么倒霉?
確實(shí),只見北邊塵土四蕩,有大隊人馬整齊跑來。
花圃商賈收拾不及花棚,但又舍不得棄置,只能焦急原地打轉(zhuǎn)。
兩人趕忙躲藏于廟西的石碑后,遠(yuǎn)遠(yuǎn)觀看賊寇隊伍。
逃散人群中,有不少饑餓的流民,跌倒在地。
賊寇隊伍行軍極為嚴(yán)整,人人背著雙肩布包,扎著被褥,腰扎皮帶,掛著水壺及小皮包,肩扛長長的火銃。
旁邊還跟著一隊,竟是個女將軍帶著!
那女將軍下馬,把摔倒的婦女和孩童扶起,也不知在寬慰些什么,并從隨身挎包中拿出吃的,給予她們。
那婦女和孩童登時哇哇大哭,又跪下叩頭,便跟在隊伍中,隊伍由打著快板的婦女帶領(lǐng)。
有姑娘從一旁隨軍的輜重板車上拿下水壺和吃的,塞給隊伍中的流民。
兩人見到這一幕,互視難以置信。
這些賊寇在干什么?收流民?
隨著隊伍走近,兩人聽清了這隊伍在唱什么。
“第二不拿百姓一針線,百姓對我擁護(hù)又喜歡……”
“保民社兵保家為民……”
路邊雖有慌張四逃的百姓,但這隊伍仍我行我素,高喊隊歌,絲毫不擾民,甚至扶起跪地的老者,又回到軍中,向東關(guān)大石橋走去。
有三四個人,看著像軍官,帶著一哨賊兵,往周公廟而來。
為首一人正是趙至庚。
他率團(tuán)攻克孟津后,依據(jù)指令,遂南下洛陽。
洛陽城內(nèi)早已大亂,四方城門緊閉,拉起吊橋,衛(wèi)隊及坊甲民壯登上城墻防守,有衛(wèi)隊還拿著佛郎機(jī)炮,城墻上的紅衣大炮也掀開油布。
知府張論及同知、推官湯開遠(yuǎn)、洛陽知縣登上城墻,只見賊兵自北而來,順著西關(guān)一路向南,隊伍仍緊湊嚴(yán)整,并沒有圍城的意思。
周公廟那邊大亂,民眾都躲在廟里,大門緊閉。
呂維褀及其子聞聽,也登上城墻協(xié)防。
張論等人瞧了半天,見這些賊兵邊扶助路邊百姓,一路南去。
“真乃威武之師?!奔词故浅⒐賳T,張論也忍不住贊嘆,一旁的官員并不覺得張論在拍周懷民馬屁,這親眼見到,才明白周賊的軍隊裝備精良,紀(jì)律嚴(yán)明,歌聲中自有一股保家衛(wèi)民氣勢,不由得打心底里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