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7章 夢醒時刻（第1頁）

門外突然傳來篤篤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屋內(nèi)漾開一圈圈漣漪，打破了午后的寧靜。拉開門的瞬間，他怔住了——門外站著的白發(fā)少女，眉眼間是熟悉的輪廓，可那頭曾經(jīng)如墨的長發(fā)已變得花白，像落滿了初雪，既熟悉又陌生。而少女看到他時，湖藍色的眼眸里也閃過一絲驚訝，握著門把的手指微微收緊。

“嗨，好久不見?！碧K珩微微仰頭，看著高出自己一個頭的徐引，聲音里帶著幾分穿越時空的沙啞。

“蘇珩……”徐引喉結(jié)動了動，眼中的疑惑如流星般一閃而過，嘴角的弧度有了細微的變化，“你終于來了?？磥?，夢境的確已經(jīng)開始崩塌了?！?/p>

“是啊，我終于來了。”蘇珩的湖藍色眼眸定定地注視著他，那目光像浸在水里的石子，沉而亮。

次元隧道里的時間從無規(guī)律可言，沒人知道這些日子，蘇珩在無盡的黑暗中漂泊了多久。是幾分鐘？幾小時？還是幾年，甚至幾百年？或許，只有她那從烏黑褪成花白的長發(fā)，能悄悄泄露答案——發(fā)梢的白，像被時光啃噬過的痕跡，層層疊疊。

“沒有太陽元素的指引……你為了找到我……到底在那片黑暗里漂了多久？”徐引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指尖在身側(cè)輕輕蜷縮。他從沒想過，自己當(dāng)初近乎私心的托付，蘇珩竟真的循著微光找到了這里。

“這很重要嗎？”蘇珩擺擺手，語氣里帶著幾分刻意的輕松，目光卻掃過他的臉，像是在探尋什么，“難道不該先說說，你為什么做得這么絕情？”

“我……”徐引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要不是念在你我曾是獵曉的隊友，我才不會管這檔子事?！碧K珩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像淬了冰，讓徐引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不然的話，這世界變成什么樣，與我何干？更何況……你從前也總是這樣……”

“欣怡來到這里，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徐引避開她的目光，看向遠處的天際線，“她漸漸沉迷其中，連我……”

“連你也被她的樣子迷惑了？”蘇珩挑眉，語氣里帶著點譏誚，“我真替她覺得委屈?！?/p>

徐引突然低低地笑了一聲，沒打算反駁，只是輕聲道：“未來正朝著不可預(yù)知的方向走，欣怡留在這里太危險了?！?/p>

蘇珩沒有接話，空氣中靜得能聽到風(fēng)吹過樹葉的聲音。

“更何況……我們不過是做了一場相同的夢而已?！毙煲a充道，聲音輕得像嘆息。

“嗯？”蘇珩皺起眉，湖藍色的眼眸里閃過警惕，“你什么意思？”

“我們或許……還在夢里。”他迎上蘇珩的目光，眼神清明而篤定。

“這不可能！”蘇珩后退半步，周身的元素氣息驟然緊繃，“如果這是夢境，我怎么可能在次元空間里徘徊那么久？你……不是他？”

徐引卻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們的夢……是連在一起的。欣怡來之前，我一直困在更深層的夢境里。是她的到來，像一道光，讓我有機會回到第二層夢境——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淺層夢境?！?/p>

“照你這么說……現(xiàn)在的我還在次元隧道里……那你……”蘇珩的聲音有些發(fā)顫，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同樣在夢中?！毙煲哪抗獬领o如水，“欣怡自始至終，都沒有在現(xiàn)實世界里出現(xiàn)過。未來的我在死前找到了你，讓你穿過次元空間回到過去，想改寫我們的歷史?！?/p>

“不可能……”蘇珩搖著頭，像是在說服自己。

“在夢里……是不會真的死去的?！毙煲粗?，語氣平靜，“你可以試試?！?/p>

“開什么玩笑！如果這不是夢呢？”蘇珩的聲音陡然拔高，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蘇珩，我知道你對欣怡的事有很多想法。”徐引的聲音緩了下來，“但正因為我清楚我們還在夢中，才能果斷做出那些決定?！?/p>

“你是說……從你遇到欣怡，到張權(quán)準備毀滅世界的這兩個月……我一直都在穿越時空的夢里？”蘇珩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