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都結(jié)束了嗎?”陳野佇立在眾人環(huán)繞的中央,聲音里還帶著些未散的疲憊。
“可算能松口氣咯。”身旁的許浩大大咧咧伸了個懶腰,目光掃向城堡那扇沉重大門。恰在此時,一道裹著黑色長袍的身影,緩緩從門后踱步而出。
“厲害?!焙谂勰腥寺朴婆闹郑Z調(diào)里藏著說不明的意味,“不愧是以太陽元素為核心的團隊??匆娔銈兩砗竽堑来卧芽p沒?穿過去,就能回到真正的淺層夢境了?!彼种赶虮娙松砗笄娜桓‖F(xiàn)的奇異裂縫。
陳野瞬間警覺,直直看向男人:“不會又跟之前一樣吧?淺層夢境……也是層層嵌套的?”
許浩則湊到伙伴們身旁,壓低聲音嘀咕:“既然他都知曉咱們之中藏著太陽元素繼承者,這事估計沒那么簡單就能了結(jié)。”
“不,這次千真萬確?!蹦腥松裆?,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欣怡微微仰起頭,瞥了眼男人,沒再多糾結(jié),隨口嘟囔:“行吧行吧……一代,走啦?!痹捯粑绰?,已轉(zhuǎn)身緊緊拽住徐引和徐夢的手,大步邁向次元裂縫,其他人見狀,也忙不迭跟上去。
可等眾人盡數(shù)踏入裂縫后,黑袍男人望著空蕩蕩的四周,突然發(fā)出意味深長的笑聲,陰森森的聲音緩緩飄出:“你們就永遠在淺層夢境里徘徊吧!”
徐引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人來人往如潮。抬手看表,2023年1月13日。
他緩緩環(huán)顧,眼前城市全然陌生。仿佛剛從一場漫長噩夢掙脫,既不知為何置身此處,更把一切都遺忘干凈。
“這里……”徐引攔下出租車,輕聲說,“師傅,麻煩帶我在城里轉(zhuǎn)轉(zhuǎn)?!?/p>
“小兄弟,今兒剛到吧?”出租車司機一踩油門,熱情開啟話匣子。
“嗯……和我之前住的地兒……很不一樣啊……”徐引望向窗外繁華,目光凝滯,似在苦苦思索。
“是啊!這可是咱市最繁華的地兒,鋼鐵森林!十年前就全成富人區(qū)啦!”司機穩(wěn)穩(wěn)握著方向盤,滔滔不絕。
徐引讓司機在市中心停下,用數(shù)字貨幣付了車費,推門下車。
“年輕人!”司機沒急著走,忽然高聲喊住他,“天快黑啦!最近天黑后危險得很,趕緊找酒店歇著!”
“嗯?!毙煲p輕點頭,看出租車駛離,而后獨自沿著大街,緩緩走了許久。
“徐引?你怎么在這?”徐夢背著書包,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
“徐夢?”徐引猛地一怔,似乎是意識到什么,“你不是應(yīng)該……我還在夢境里?”
“你說啥呢?臥槽,我咋背這么丑的包?”徐夢明顯也愣住,慌慌張張別過臉,避開視線,“還停留在夢境中嗎?算了,我自己找讓你們脫離的法子,你別來煩我?!?/p>
看著徐夢的那副模樣,徐引站在原地,他的腦海里開始浮現(xiàn)多年前的場景。
“你為什么要殺了他!他到底做錯了什么!”徐夢的雙眼瞪得滾圓,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聲音因為極度的悲憤而顫抖,幾近聲嘶力竭。她的身體劇烈地搖晃著,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突如其來的悲痛擊垮。
“不是的,徐夢,你聽我說!”徐引滿臉的驚慌失措,雙手下意識地伸出,想要抓住徐夢,卻又在空中無力地揮舞著,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無助,仿佛一只受傷的困獸。
“閉嘴!”徐夢像被點燃的火藥桶,猛地爆發(fā),聲浪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憤怒與絕望。她用力地甩開頭,如同要甩掉所有與徐引相關(guān)的回憶,“你已經(jīng)……徹徹底底不是我認識的哥哥了!”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碎的心間擠出來的。
“這是……太陽元素的宿命……”徐引緩緩低下頭,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聲音低得如同囈語,透著深深的無奈與悲涼,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沉重的鉛塊,壓得空氣都為之窒息。
“宿命?呵呵……”徐夢發(fā)出一陣慘笑,笑聲中滿是譏諷與絕望,那笑聲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劃破寂靜的空氣,“真是可笑。我們……就此別過,永遠分開吧?!闭f完,她決然地轉(zhuǎn)過身,腳步虛浮卻又帶著一種決絕的堅定,一步一步地走遠,只留下徐引孤單單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短暫的畫面在徐引腦海中一閃而過。
“徐夢……不是……”
“噫!你別靠近我,我壓根不想聽你那些詭辯?!痹挷艅偲痤^,徐夢便已快步走遠,那背影透著毫不留情的決絕,“你最好趕緊在現(xiàn)實中醒來,我也該脫離這夢境了?!?/p>
徐夢自顧自離去后,徐引獨自一人在街頭漫無目的地游蕩。遠方的夕陽正緩緩下沉,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慢慢拽入地平線,余暉將天空染成一片橙紅。街邊的路燈一盞盞亮起,散發(fā)出柔和的橘黃色光芒,仿佛給這逐漸暗下來的世界披上一層溫暖的紗衣。只是,路上的車流明顯減少了一半,顯得有些稀落。
一個個路人與徐引擦肩而過,他們神色匆匆,腳步急切,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追趕??粗麄冞@般模樣,徐引心中滿是疑惑。太陽才剛剛落山,究竟是什么讓他們?nèi)绱酥彪x開?難道這一層的夢境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巨大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