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
還是龍鳳胎!
這消息像一顆炸雷,把程立秋炸得暈暈乎乎,腳下像踩了棉花,走路都發(fā)飄。
他扶著魏紅,一遍又一遍地確認手里的b超單,看著那模糊的黑白影像里兩個小小的孕囊,傻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頭去了。
“紅兒…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夢吧?”他抓著魏紅的手,聲音因為激動而發(fā)顫。
魏紅也是又哭又笑,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和難以置信的喜悅,輕輕捶了他一下:“傻樣兒!是真的!咱們要有倆孩子了!”
巨大的喜悅沖刷著連日來的疲憊和焦慮。
程立秋只覺得渾身充滿了用不完的勁兒,恨不得立刻跑回山里,獵它十頭八頭野豬回來給媳婦補身子!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
大姐還在病房里,情況剛穩(wěn)定,自己不能光顧著高興。
他小心翼翼地把魏紅扶到走廊長椅上坐下,像對待易碎的珍寶:“你在這兒坐著歇會兒,千萬別亂動!我去看看大姐,把這好消息也告訴她,讓她也跟著高興高興!”
他快步走進大姐的病房。程立春正半躺著喝粥,臉色比前幾天又好了些,看到弟弟一臉壓不住的喜氣進來,不禁問道:“立秋,啥事這么高興?紅兒檢查咋樣?”
“姐!天大的好事!”程立秋湊到床邊,聲音壓得低低的,卻掩不住興奮,“紅兒懷的是雙胞胎!b超照出來的!倆!還是龍鳳胎!”
程立春手里的勺子“哐當”一聲掉進碗里,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半天才發(fā)出聲音:“啥?雙…雙胞胎?還…還是龍鳳胎?老天爺…這…這可是天大的福氣??!”她激動得一把抓住弟弟的胳膊,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太好了!立秋!真是太好了!咱老程家…咱老程家這是要興旺啊!”
她自己是苦水里泡大的,又連著生了兩個閨女,在婆家一直抬不起頭,如今聽到弟弟弟媳有這樣的福氣,她是真心實意地高興,仿佛那福氣也沾染到了自己身上一點。
“姐,所以你更得好好養(yǎng)著!”程立秋反握住姐姐的手,語氣堅定,“你看,好日子在后頭呢!你趕緊把身子養(yǎng)好,平平安安把我大外甥生下來。等紅兒生了,倆孩子還得指望你這大姑多幫襯呢!”
“哎!哎!姐一定好好養(yǎng)!”程立春重重點頭,眼底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和光亮。弟弟的好運和擔當,像一劑強心針,狠狠注入了她枯竭的心田。
接下來的幾天,縣醫(yī)院病房里的氣氛截然不同了。程立春積極配合治療,吃飯喝藥不再需要人催促,臉上甚至偶爾能見到一絲笑容。程立秋更是忙得腳不沾地,但精神頭十足,一邊照顧大姐,一邊操心著魏紅的營養(yǎng),整個人像是上了發(fā)條,卻甘之如飴。
劉主任來查房時,看到程立春恢復得不錯,也很滿意:“情況穩(wěn)定了,貧血糾正了不少,胎像也穩(wěn)了。再觀察兩天,要是沒問題,就可以出院回家靜養(yǎng)了。記住,回去千萬不能勞累,定期來復查?!?/p>
終于能出院了!程立秋心里的石頭總算徹底落了地。他趕緊去辦好了出院手續(xù),又去供銷社買了一大堆營養(yǎng)品、細糧,還給兩個外甥女買了新頭繩和糖果。
出院這天,程立秋雇了一輛馬車,鋪上了厚厚的被褥。他把大姐包裹得嚴嚴實實,小心翼翼地扶上車。魏紅也坐在一邊,兩個孕婦相視而笑,氣氛溫馨又充滿希望。
馬車嘚嘚地走在回靠水屯的路上。陽光暖融融地灑在身上,路邊的田野已經(jīng)開始顯露出星星點點的綠意。程立春看著窗外的景色,呼吸著帶著泥土氣息的自由空氣,感覺像是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