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混跡多年的老江湖,劉掌柜很快斂住心神,不以為然道:“不過是拉了車不知裝了什么玩意兒的麻包袋過來而已,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鐘立也覺得是自己反應(yīng)過激了,連連附和道:“說的也是!那兩人的料子衣服雖然不差,但看著也沒多稀奇,應(yīng)該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估計這里面裝的就是些閑雜東西吧!”
話是這么說,兩人都不由屏氣凝聲,好奇地盯著越走越近的馬車,暗暗猜測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貨物。
陳廣良正在里邊忙著騰空貨架,忽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騷動聲,心中不由好奇,待走出去一看,頓時被堵在門前那滿滿一車貨給驚著了。
葉綺笙丟開韁繩,將馬交給拉斐爾去照看,走上前問道:“陳老板,你整理的怎么樣了?”
陳廣良愣愣地將視線從貨山移到她的臉上,嘴巴張了又張,這才憋出一句,“還在整理,眼下店里就我一個人忙活,一時片刻可能整不完……”
之前用的那四個伙計,上周已經(jīng)被他遣了個干凈,如今他囊中羞澀,就是賬簿上還倒欠著五兩搬運工的工錢。
沒錢請人,夫人又因為身體不適,這會正躺在內(nèi)屋歇息,店里的活就只能由他一個人忙完了。
葉綺笙往里探頭掃了一眼,見地上還擺了不少待騰挪的貨,不贊道:“陳老板,這么多活,你一個人要忙到什么時候呀!還是快去找些工人過來幫忙吧,費用就算我的!”
陳廣良慌,忙擺手“不不不,算我的!算我的!我馬上去請人!”
他原本想著,他們?nèi)ミ\貨怎么也要費些時間,據(jù)說店里眼下只有自己一個人,但動作快一點,應(yīng)該也能趕得及,能省一點就是一點。
早知道他們這么快就回來了,他說什么都要去碼頭喊兩個工人過來幫忙。
這么一大車貨,就算有那力氣,他的老腰哪里受得了?
葉綺笙對誠心合作者還是非常大方的,借著寬袖子從空間掏出一個裝滿銅板的錢袋,十分爽快地塞進他懷里,豪氣沖天道:“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去找人吧,干正事要緊!”
這些銅板都是雜貨鋪這兩天賺的,她沒怎么細算,但兩三百文肯定是有的,雇幾個日工綽綽有余。
反正她現(xiàn)在也不怎么要錢,不如給做個人情,幫著陳廣良趕緊支楞起來算了。
獨自苦撐了這么久,陳廣良許久都沒嘗到這種被人援助的滋味了,眼睛酸脹得厲害,忍著淚意點了點頭,抱著沉甸甸的錢袋子趕緊去請人了。
往來的路人里不乏附近的街坊鄰居,見這一大車貨居然停在了準(zhǔn)備倒閉的陳記糧鋪門前,紛紛駐足停下來圍觀熱鬧,議論聲此起彼伏。
“陳記糧鋪不是快彈盡糧絕?哪來的錢又進這么一大車貨呀?”
“是呀!連那幾個跟了陳老板多年的伙計都被遣散了,也不知陳老板哪來的錢進貨!”
“進了也沒用!現(xiàn)在金滿堂態(tài)勢發(fā)展的這么好,我周圍的親友鄰居都是光顧那,現(xiàn)在誰還去陳記糧鋪?。 ?/p>
“那兩個送貨的看著眼生得很,應(yīng)該不是我們鎮(zhèn)上的人吧?”
“嘖嘖嘖!那小娘子身段倒是不錯,可惜有一邊臉受傷了,也不知……??!”
最后這人突然慘叫了一聲,被不知哪里射出來的東西打中了膝蓋,往前一個趔趄,瞬間跪倒在地上。
旁邊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等反應(yīng)過來,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張老六,你這是在給誰行大禮呢?”
“昨晚去喝花酒,把身體都掏空了吧?真沒用!”
“照著你這么胡作非為下去,你媳婦遲早要跟你和離!”
“他哪里還在乎他媳婦?要真在乎,也不會天天去那勾欄院醉生夢死了!”
“呸!不守男德的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