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琳扶著墻大口喘氣,感覺自己像個剛跑完馬拉松的蒸汽機器人。她的制服裙子現(xiàn)在時髦地開滿了"通風(fēng)口",右腿靴子更是引領(lǐng)潮流地露出了膝蓋——如果皮城時裝周有"戰(zhàn)后廢墟風(fēng)"這個分類,她絕對能拿冠軍。
"歡迎來到黑巷。"蔚吹著口哨扔過來一團黑影,動作瀟灑得像在拋繡球。
凱特琳手忙腳亂地接住,發(fā)現(xiàn)是件充滿"祖安風(fēng)情"的皮夾克——領(lǐng)口散發(fā)著火藥味香水,袖口點綴著可疑的紅色"刺繡"。這要放在皮城精品店,標(biāo)簽上準(zhǔn)寫著"限量款戰(zhàn)損風(fēng)"。
"你差點害死我!"凱特琳甩了甩汗?jié)竦膭⒑?,活像只炸毛的銀漸層貓咪。
蔚吐了個煙圈,煙頭紅光把她嘴角的疤照得像個月牙:"我妹七歲就能玩這套障礙跑了。"她靈活地翻下鐵梯,"祖安小朋友的課后活動,比你們貴族學(xué)校的茶話會刺激多了。"
凱特琳捏著夾克的手指都在抗議——這件衣服的前任主人八成是位"熱血"青年。而蔚身上那件嶄新外套,皮質(zhì)閃亮得能照出人影,內(nèi)襯柔軟得能讓皮城貴婦嫉妒到咬手帕。
"這。。。贊助商送的?"凱特琳嗅著夾克上混合古龍水和火藥味的"男士香水"。
蔚聳聳肩:"本地朋友熱情好客。"她走過墻面時,銹渣像金粉一樣簌簌落下,仿佛在走t臺。
凱特琳的靴子突然踢到個硬物。低頭一看——哦豁!兩個只穿著底褲的"睡美人"正以高難度姿勢疊在垃圾桶里,胸口還貼著便簽:「衣服借用,勿念」。
"這就是你說的。。。朋友?"凱特琳嘴角抽搐。
蔚露出鯊魚式微笑:"在祖安,愿意為你脫衣服的都是過命交情。"她突然把凱特琳拽開,一桶酸液"嘩啦"潑在他們剛才站的地方,地面立刻開始表演"消失的混凝土"魔術(shù)。
"現(xiàn)在,"蔚像時裝顧問一樣幫凱特琳披上夾克,"讓我們?nèi)ヒ娨妚ip客戶。"她的機械手指彈鋼琴似的活動著,"希望你開槍的速度。。。"
"比我跑步快?"凱特琳翻著白眼接話。
"不,"蔚壞笑著糾正,"比你尖叫的音量傳播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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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我想這一口想了多久!"蔚的臉幾乎要埋進碗里,活像只餓了三天的流浪貓突然發(fā)現(xiàn)金槍魚罐頭。她風(fēng)卷殘云般消滅著碗里可疑的海產(chǎn)品,醬汁順著下巴滴到嶄新的皮衣上——反正也是搶來的,不心疼。
凱特琳正襟危坐,仿佛屁股底下的木凳長了釘子。她盯著碗里那團泛著熒光綠的粘稠物體,這東西剛才居然動了一下。"不用了,謝謝。"她強忍胃部抽搐,把碗推遠了些。
"真沒口福。"蔚搖頭晃腦地嗦著一條觸須,吸溜聲讓鄰桌的醉漢都投來敬佩的目光,"杰利克的特制燉海鮮,祖安老饕才知道的隱藏菜單!"
凱特琳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你是打算問他嗎?"她壓低聲音,"那個魚人廚師?"
蔚叼著半截貝殼抬起頭:"問什么?問秘方?"她神秘兮兮地湊近,"據(jù)說要加入三滴煉金廢料提鮮。。。"
"問希爾科!問凱德!"凱特琳的銀發(fā)都要炸起來了,"我們冒著生命危險來這兒就為了吃。。。吃這個?!"她指著碗里正在冒泡的不明物體。
蔚翻了個白眼,繼續(xù)和章魚爪搏斗:"來這兒是因為我餓了!"她咬得咯吱作響,"你知道靜水監(jiān)獄的伙食嗎?上周的土豆長得像典獄長的臉——讓人看了就倒胃口。"
"我就不該找你!"凱特琳拍案而起,差點打翻隔壁桌的劣質(zhì)酒,"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整個大排檔突然安靜。三秒后,醉漢們繼續(xù)劃拳,賭徒繼續(xù)擲骰子,仿佛這只是每晚固定上演的余興節(jié)目。
蔚慢條斯理地舔干凈手指,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比我印象中還美味。。。"她的話讓凱特琳絕望地捂住臉。
這時,陰影籠罩了她們的小桌。杰利克——那個足有兩米五高的魚人廚師,用蹼狀手指夾著張油膩的紙條遞過來。他鱗片上的黏液在霓虹燈下閃著詭異的光,獨眼里寫滿了"趕緊拿著滾蛋"。
"謝啦老杰!"蔚像拿到糖果的小孩,得意地對凱特琳晃著紙條,"現(xiàn)在——"她突然收起嬉皮笑臉,眼神銳利如刀,"該辦正事了。"
凱特琳的表情精彩得能做成表情包:"所以剛才。。。"
"情報費。"蔚彈了彈紙條,上面還沾著魚鱗,"在祖安,想讓人開口。。。"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凱特琳幾乎沒動的碗,"要么給錢,要么給面子。"
遠處傳來爭吵聲,紫色煙霧升騰而起。蔚把紙條塞進自己的外套口袋,順手抹了把醬汁在上面:"走吧大小姐,帶你見識下真正的祖安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