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姒點了點頭,若是燕行川知曉她懷孕了,怎么可能放她走。
再或是,早就逼著她要成親了。
江辭年嘆了一口氣,然后道:“我勸你早些和他說,有什么事情都好好說清楚,孩子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而且孩子若是身份不明,終究是不太好。”
就算是不愿成親,這個孩子的身份也應(yīng)該明確了,如此,他應(yīng)得的一切,才不會落到別人手里。
若是燕行川的孩子,這事情就大了。
崔姒也不想和江辭年說她是如何與燕行川約定‘不嫁不娶’的事情,聞言只是點頭:“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說吧,若不然吵得我頭疼?!?/p>
想到因為這個孩子引發(fā)的種種事情,崔姒也是頭疼。
江辭年點了點頭,提點了這一句,便不再多言,只是道:“將手伸出來,我給你看看?!?/p>
崔姒這一次倒是沒有猶豫,將手伸了出去,讓他把脈。
他的指頭微溫,輕軟得像云,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他便將手放開了。
“你這些日子身體確實養(yǎng)得不錯,只是憂慮有些過多,實在是不宜,長此以往,確實也不妥?!?/p>
“那我該如何?”崔姒一聽,心便忍不住提起。
“放寬心,不必多想罷了,我晚些給你開兩副藥送過來。”
崔姒身體上沒什么問題,她向來將自己養(yǎng)得精細,懷孕之后更加注意,只是生活條件再好,能養(yǎng)好身體,卻不能養(yǎng)好一顆心。
她想的太多,又憂慮得太多,這對于有孕的女子并不是什么好事。
還是要放寬心些。
崔姒點了點頭,問他:“你最近在做什么?”
“去歲年底,到了云州城,便去了杏林醫(yī)館制藥,如今日子過得也輕松自在,只是有些遺憾,如今已經(jīng)不給人看診了?!?/p>
江辭年是藥王谷的弟子,其天資卓絕醫(yī)術(shù)高明,若是他行醫(yī),遇見病人,自然會盡力而為,等到了那個時候,名聲傳出去了,平國公等人想來更容易找到他。
他語氣平靜溫和,但遺憾難掩,畢竟學(xué)了那么多年的醫(yī)術(shù),如今連給人看診都不敢了,實在是唏噓。
再來也是為自己遺憾吧,他不愿卷入這些紛爭,只能將自己隱在世塵之中,掩去一切光芒,做一個再尋常再普通不過的人。
崔姒張了張嘴,然后道:“你先前留在羨陽城的書冊,你師父都送來了我那里,我收拾整理了一些,又重新抄錄了好些,若是遇見醫(yī)術(shù)不錯的大夫,便送幾本?!?/p>
“他們?nèi)羰悄茉谄渲袑W(xué)到一二,用于治病救人,那也是大善之事,如此,盡了你一份力?!?/p>
“你若是有時間,那就多寫一些吧,余下的,便交給旁人?!?/p>
“就像你?”江辭年問她。
她口口聲聲說累了,不想再管事了,但實際上,對于這個天下也很不放心,很憂慮,她希望將自己知曉的,能利國利民的東西寫下來,讓世人去鉆研去實現(xiàn)。
崔姒笑了:“對,像我?!?/p>
“我這一生,其實沒什么大志向,天下紛爭,諸王爭霸,其實只要北燕不輸,只要崔家不身在危難之中,我都能安然地坐在平安的地方。”
“國安,家安,這一切又不是沒了我就過不下去了,我自然會想為自己而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