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65章 蒸汽墾殖機的邊疆拓土（第1頁）

【暮春時節(jié)，西北邊境的戈壁灘上狂風(fēng)呼嘯，黃沙漫天。大明屯田士兵們弓著腰，用銹跡斑斑的鐵犁艱難地開墾荒地，每犁開一寸土地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砂礫混著塵土灌進他們的衣領(lǐng)，磨破的手掌滲出鮮血，在犁把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一位老軍卒望著眼前毫無生機的土地，絕望地嘆息：“這樣的地，種下去也是白費勁，還不如讓我們上戰(zhàn)場痛痛快快戰(zhàn)死！”與此同時，加急奏折如雪片般飛抵紫禁城：“邊疆屯田荒廢，土地沙化嚴重，駐軍缺糧，軍心不穩(wěn)。東北邊境，女真部族不斷蠶食，漢人拓荒者屢遭驅(qū)逐，大片沃野淪為牧場。”】

【乾清宮內(nèi)，朱由檢眉頭緊鎖，神色陰沉。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案頭的《大明九邊圖》，手指在嘉峪關(guān)至遼東的防線上緩緩劃過，地圖上屯田區(qū)域的萎縮讓他心痛不已?！锻吞锸琛繁环磸?fù)翻閱，“拓土屯墾”四字旁朱批密布，墨跡濃重如血?！叭舨还踢?，何以安內(nèi)？”他突然猛地一拍龍案，震得案上的燭臺劇烈搖晃，火苗險些熄滅。隨手扯下腰間的玉佩，狠狠砸向墻上的《華夷圖》，羊脂玉應(yīng)聲碎裂，仿佛預(yù)示著邊疆局勢的岌岌可危?！?/p>

【次日早朝，奉天殿內(nèi)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三十六根蟠龍柱矗立，卻難掩殿內(nèi)凝重的氛圍。朱由檢緩步走上龍階，手中抓著一把摻著沙粒的荒土，揚手將其撒在龍階之上。沙塵紛紛揚揚，落在群臣的蟒袍上，“這是西北屯田的土！這是東北平原的土！”他的聲音低沉卻充滿憤怒，“本該長糧食的地方，現(xiàn)在連草都不長！你們告訴我，拿什么養(yǎng)兵？拿什么固邊？”】

【內(nèi)閣首輔洪承疇急忙跪伏在地，笏板重重磕在金磚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陛下息怒，臣已下令減免邊疆賦稅，鼓勵百姓移民墾荒，同時調(diào)撥糧草支援。。。。。?！薄?/p>

【“減免賦稅？調(diào)撥糧草？”朱由檢怒目圓睜，一腳踢翻身旁的鎏金香爐，香灰頓時四濺，“沒有良田，百姓去喝西北風(fēng)？工部！朕要你們造能劈開沙石山的機器，把荒灘變成糧倉！”】

【工部尚書宋應(yīng)星雙手緊抱一尺厚的圖紙，出列時腳步略顯踉蹌。他蒼老的手指輕輕撫過圖上復(fù)雜的齒輪紋路，聲音中帶著一絲憂慮：“陛下若要墾荒，需制‘墾荒犁’蒸汽墾殖機。此機需配備螺旋碎巖鉆頭、分層翻土犁刀、種子播撒裝置，更要解決沙漠高溫對蒸汽系統(tǒng)的損耗、鹽堿地腐蝕機械部件等難題。且。。。。。?！彼ь^偷偷望向殿角的欽天監(jiān)官員，聲音不自覺地降低，“西域匠人傳言此乃‘動地脈’之舉，恐遭沙神降罪?！薄?/p>

【“沙神？”朱由檢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若真有神靈，為何讓百姓餓斃于荒灘？即日起，成立‘拓邊監(jiān)’，選址寧夏衛(wèi)。內(nèi)帑撥銀三百萬兩，征調(diào)回回炮匠、蒙古車匠、西洋傳教士，十日之內(nèi)必須開爐！”】

【拓邊監(jiān)的工坊內(nèi)，熱浪滾滾，沙塵彌漫?；鼗嘏诮绸R合木皺著眉頭，盯著圖紙上的螺旋鉆頭，連連搖頭。他腰間的銅腰帶扣隨著動作撞擊著操作臺，發(fā)出“哐哐”的聲響：“用鐵鉆子啃石頭？我鑄了一輩子火炮，沒見過這么瘋的！這鉆頭要是崩了，能把人濺成血霧！這簡直是拿我們的命開玩笑！”】

【蒙古車匠巴特爾卻拍著胸脯，滿臉豪情，皮袍上的狼頭刺繡隨著動作微微晃動：“我祖父用套馬桿能拉斷熊腿，這鐵家伙要是造好了，拉十車石頭都不在話下！只要能把荒地變成良田，再大的風(fēng)險我也敢試！”】

【傳教士湯若望將溫度計插入沙堆，觀察片刻后，神色變得嚴峻起來：“沙漠白晝溫度達五十度，蒸汽管道會因熱脹冷縮開裂。必須用石棉包裹管道，再設(shè)計冷凝水回收系統(tǒng)。否則，一切都將功虧一簣?！薄?/p>

【首次試機在騰格里沙漠邊緣舉行。墾荒犁龐大的身軀緩緩啟動，八條履帶碾過沙丘，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螺旋鉆頭開始旋轉(zhuǎn)，緩緩刺入沙巖，可就在觸及堅硬巖層的瞬間，鉆頭突然卡死，迸出的火星瞬間引燃了旁邊的枯草。圍觀的屯田士兵們發(fā)出一陣驚呼，巴特爾眼疾手快，沖上前用馬奶澆滅明火，隨后氣得大罵：“這破鐵犁比駱駝還沒用！簡直是浪費時間和銀子！”】

【“為何鉆不動？”朱由檢頂著炎炎烈日匆匆趕來，龍袍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后背。】

【宋應(yīng)星面色蒼白，指著扭曲變形的鉆頭，聲音有些顫抖：“陛下，鉆頭材質(zhì)是鑄鐵，硬度不足。且傳動齒輪配比有誤，扭矩不夠，無法應(yīng)對堅硬的巖層?！薄?/p>

【“限你七日，用精鋼重鑄鉆頭！再失敗，就把你釘在這沙地里當(dāng)樁子！”朱由檢怒不可遏，彎腰抓起一把滾燙的沙子，任由其從指縫間緩緩滑落。】

【朝堂之上，彈劾聲浪洶涌而來。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李淳風(fēng)手捧《玄象詩》，大步出列，神情嚴肅：“陛下！昨夜熒惑守心，主刀兵之災(zāi)。今陛下造動地脈之器，必觸怒西北諸神，引來沙暴覆城！此乃不祥之兆，望陛下立即停止！”】

【戶部尚書則哭喪著臉，緊緊捂著賬本：“陛下！拓邊監(jiān)已耗銀百萬兩，連塊像樣的田都沒開出來，再這么下去，國庫要空了！如此勞民傷財之舉，實在不可??！”】

【朱由檢怒目圓睜，將《西北屯田減員表》狠狠摔在地上：“看看這些數(shù)字！去年冬天，甘肅衛(wèi)凍死三百二十人，都是因為沒糧食！你們是要朕拿百姓的命去填國庫？誰再敢阻攔，定斬不饒！”】

【研發(fā)陷入絕境，工坊內(nèi)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直到一天，馬合木在修理回回炮時，突然靈光乍現(xiàn)。他興奮地沖進工坊，腰間的火藥袋隨著奔跑晃得叮當(dāng)作響：“把鉆頭做成可拆卸的！就像炮管換彈一樣，遇到硬石頭就換金剛石鉆頭！這樣就能應(yīng)對不同的地質(zhì)了！”】

【湯若望聽聞，立刻連夜改良設(shè)計：“若在犁刀處加裝鹽堿中和劑噴灑裝置，或許能改善土壤結(jié)構(gòu)。但需要從江南運送生石灰，耗時半個月?！薄?/p>

【第二次試機當(dāng)天，沙地上圍滿了各族百姓，他們或好奇，或期待，或懷疑。改良后的墾荒犁轟鳴著啟動，螺旋鉆頭換上了金剛石齒，犁刀后方的陶罐緩緩噴灑白色粉末。當(dāng)機器犁過之處，板結(jié)的沙巖碎裂成顆粒，混合著生石灰的沙土泛出濕潤的光澤。人群中，一位老牧民突然激動地跪地，用蒙語高聲喊道：“這是長生天派來的開地神！我們有救了！”】

【然而，好景不長。當(dāng)機器行進至鹽堿地時，噴灑裝置的閥門突然被結(jié)晶鹽堵塞，生石灰無法噴出，犁刀瞬間被腐蝕得銹跡斑斑，機器也被迫停止運轉(zhuǎn)?！?/p>

【消息傳回京城，李淳風(fēng)帶著欽天監(jiān)官員跪在午門外，痛哭流涕：“陛下！沙神動怒了！昨晚黃沙蔽月，此乃天罰！請陛下立即停止造孽，否則大禍將至！”】

【恰在此時，東北傳來急報：“女真騎兵襲擊開原屯田，燒毀糧倉！”朱由檢捏碎了奏報邊緣，眼神中滿是決絕，突然下令：“調(diào)神機營護送生石灰去寧夏，朕要親自督戰(zhàn)！”】

【試機現(xiàn)場，朱由檢身著甲胄，目光堅定地站在墾荒犁旁。隨著他一聲令下，第三次試機開始。墾荒犁再次發(fā)出轟鳴，緩緩前進。這一次，噴灑裝置運行順暢，鉆頭有力地鉆開巖層，犁刀翻起濕潤的土壤。當(dāng)墾荒犁的鉆頭啃開最后一塊頑石，翻出的土層中竟露出濕潤的黑土?xí)r，在場的士兵們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集體下跪，親吻土地。巴特爾流著熱淚，用蒙語唱起了祝酒歌；馬合木則掏出隨身攜帶的馕餅，蘸著新土碎屑，大口吃了起來：“這土，有糧食味兒！我們成功了！”】

【早朝時，甘肅巡撫的捷報讓整個奉天殿沸騰起來?！氨菹?！墾荒犁開墾良田十萬畝，首批粟米出苗率達八成！士兵們吃上了熱乎的小米飯！邊疆屯田有望了！”】

【更令人振奮的是，民間商賈看到商機，自發(fā)組建“塞北墾殖商會”，帶著改良版墾荒犁前往東北拓荒。曾經(jīng)被女真占據(jù)的海西平原，如今豎起了大明的屯田旗幟，漢家百姓的炊煙重新升起，歡聲笑語再次回蕩在這片土地上?！?/p>

【曾經(jīng)堅決反對的李淳風(fēng)，如今成為了拓邊監(jiān)的顧問。他輕輕撫摸著機器上的溫度計，感慨萬千：“原來沙神不是怒了，是在等咱們給它披上綠衣??！是我等愚昧了。”】

【朱由檢站在嘉峪關(guān)樓上，俯瞰著遠處如黑蟒般行進的墾荒犁隊。沙風(fēng)吹開他的披風(fēng)，露出內(nèi)襯上繡著的麥穗紋樣。這場與荒漠的較量，不僅讓大明的邊疆長出了糧食，更讓無數(shù)原本瀕臨絕境的百姓有了生的希望。隨著墾荒犁的推廣，西北的沙地上建起了新的村鎮(zhèn)，學(xué)堂里傳來孩子們的讀書聲；東北的平原上，成片的糧倉拔地而起，商賈往來不絕。】

【這場革新帶來的影響遠不止于此。墾荒犁的出現(xiàn)，極大地帶動了冶鐵、化工、陶瓷等行業(yè)的發(fā)展。為了制造更耐用的鉆頭，匠人們苦心鉆研，研發(fā)出了“滲碳淬火法”；為了運輸生石灰，密封陶罐和蒸汽貨車應(yīng)運而生。各地的書院紛紛開設(shè)“墾殖工學(xué)”課程，年輕學(xué)子們懷揣著圖紙，滿懷激情地奔向邊疆，渴望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書寫新的傳奇。大明王朝，正因為這臺轟鳴的墾荒犁，迎來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嶄新時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