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轉(zhuǎn)身要走,李靜急了,往前一步,擋住了貝米的去路,語氣帶著點逼問的意味:“哎,貝米妹妹,你認(rèn)識馮順嗎?”
馮順?
這陌生的名字沒在貝米記憶里激起半點漣漪,她腳步頓都沒頓,側(cè)身繞過,語氣平淡:“誰?不認(rèn)識?!?/p>
“不認(rèn)識?”李靜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貝米,你裝什么傻?你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馮順,你們柳溝村誰不知道?!?/p>
“我為什么要認(rèn)識他?”貝米皺起眉,語氣冷了下來,帶著真真切切的疑惑,“李靜,你有話直說,別在這打啞謎?!?/p>
這名字陌生得毫無印象,但看李靜這架勢,不是空穴來風(fēng)。
李靜被這么直白的反應(yīng)噎了一下,似乎沒料到貝米會這么鎮(zhèn)定。
她咬了下嘴唇,又往前湊近一步,幾乎貼到貝米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窺破秘密的興奮。
“我都知道了,你在柳溝村那些破事兒,你跟那個馮順,你們倆走得有多近,村里人都看著呢,他隔三差五就往你那個破屋子里鉆,天黑了都不走,晚上留宿,孤男寡女的,在一個屋里能干什么好事?貝米,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做過什么臟事,你自己心知肚明。”
溫?zé)岬臍庀娫诙?,帶著濃濃的惡意?/p>
馮順?晚上留宿?
貝米從原著模糊的背景記憶碎片里,確實搜尋不到這個名字和與之相關(guān)的任何片段。
這女人,到底從哪個犄角旮旯挖出來的料?
心里的疑惑只是一閃而過,隨即被一股冷意取代。
不管這馮順是誰,李靜現(xiàn)在擺明了是要拿這個當(dāng)武器了。
思緒收回,貝米看著她那張因為激動和期待而有些扭曲的臉,忽然笑了。
不是氣急敗壞,也不是驚慌失措,而是帶著點嘲諷和憐憫的輕笑。
杏仁眼微微彎起,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亮。
“李靜,你有這閑工夫在這里捕風(fēng)捉影、編排這些下三濫的瞎話,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給自己找個能繼續(xù)賴在這兒的體面借口?!?/p>
說著,還故意拉長了調(diào)子,“我可聽說了,程小瑩馬上就要從文工團(tuán)回來了。你猜以她的脾氣,知道你打著陪姑姑的幌子,賴在這里打秋風(fēng),還整天搬弄是非…她會怎么對你?”
程小瑩這個名字,就像一道驚雷劈在李靜頭上,臉上那點惡毒的得意瞬間消失,隨即漫上的是慌亂。
她張著嘴,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嘴唇哆嗦著,像是想反駁,卻又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貝米懶得再看她那副的蠢樣,繞過她徑直走向廚房。
擰開水龍頭,冰涼的自來水沖在手上,帶走了指尖最后一點油膩感,也沖掉剛才聽到的那些污言穢語帶來的惡心感。
馮順…柳溝村…
她閉上眼,努力在記憶深處挖掘。
屬于現(xiàn)代貝米的記憶清晰而鮮活,屬于原著貝米的,卻像隔著一層薄薄的迷霧。
只有幾個模糊的片段:低矮破舊的土坯房,光線昏暗的灶臺,一個佝僂著腰,總是沉默寡言的老婦人,沒有鄰居,沒有朋友,更沒有年輕男人的身影。
原著對這個炮灰女配的過去吝嗇到近乎空白。
但李靜說得如此篤定,甚至不惜撕破臉皮,她從哪里得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