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縣的嘴巴越張越大,“此話當真?”“當真!我們先前都會錯了意,吃掉她本人才能解毒。
”沈靈均大叫一聲,“不可!”張老太爺嚇得渾身一顫。
他說得那么輕,沈大人怎么還是聽到了?徐知縣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公堂之上,怎能出此罔顧人倫之言?”張老太爺壯起膽子,“知縣大人,小人今早親眼所見,沈大人有意包庇那妖女!”徐大人揉著脖子,審視沈靈均,“你把那女子帶來,本官要親自審問。
”“恕難從命!”“你說什么?!”“此女不知禮數(shù),必會沖撞大人。
”徐大人忍無可忍,“荒唐!為了一個小小女子,連百姓的安危都不顧了!她是你什么人,要你如此回護?我若不把她揪出來,一縣之長的顏面何存?!”沈靈均暗想,你若只求速死,就對她動手吧。
“徐大人把她揪出來之后,準備怎么處置?““當然是秉公處置!”“像聞大人處置蕓娘一樣嗎?”徐知縣險些背過氣去。
都亂成一鍋粥了,他竟還有心思咬著那樁舊案不放。
這個沈靈均,怕不是屬狗的吧!他連拍三下驚堂木,“你給我閉嘴!”張老太爺來回看著兩人,緊張得手心冒汗。
沈靈均正色道,“季姑娘也是百姓,不是你們的藥。
張老太爺,您詩書傳家,德高望重,切莫晚節(jié)不保,做出那吃人的禽獸之舉。
”張老太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身子晃了晃,像是連站都站不住了。
沈靈均不去看他,“草妖如此操弄人心,必有所圖,不會甘心就此銷聲匿跡。
只要他再度現(xiàn)身,我必能抓住他。
在此之前,請大人務必將三花解毒丸分給大家,為中毒之人爭取時間。
”他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就走。
徐大人氣得直接把驚堂木扔了下去。
張老太爺失魂落魄地走出縣衙,登上馬車。
自從三年前,夫人患病臥床,一直是他親自照料。
夫人年輕時愛笑,愛看戲,愛吃甜食,他便把戲班子請到家里,陪她一起看。
又吩咐管家每日去慶真樓買點心回來給夫人吃,雷打不動。
那天一早起來,夫人就神志不清,嘴里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話,想吃慶真樓的蓮子糕。
然而慶真樓已經(jīng)查封。
張老太爺心急如焚,不顧身子老邁,親自出去奔走。
可惜運氣不好,去晚一步,點心沒搶到,藥丸也沒分到。
他一夜未眠。
次日清早,在夫人床頭發(fā)現(xiàn)那張紙的時候,一心以為是上天垂憐,給他們指了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