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影搖頭:“舅媽費心了。府上一切安好,府里籌備喪事的資金也充足,下人們?nèi)急M心盡力,沒有人欺負(fù)我。您和舅舅能來,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
“好孩子,你舅舅總說平日忙于公務(wù),疏忽了你和你母親,想找機會彌補?!焙顮敺蛉耸脺I道,“世子雖去了,你還有咱們崔家,若有難辦的事需要幫助,務(wù)必跟我們說?!?/p>
侯爺夫人悄然打量四周。
除了那股彌漫的悲慟氛圍揮之不去,世子府事事頗有規(guī)矩,世子妃是個能扛事的。
白照影一身素衣,越顯凄楚,侯爺夫人心中更是憐愛。
狐狐成親以前,與侯府來往很少,文翰侯夫人不了解白照影。
后來當(dāng)她慢慢與白照影熟悉時,白照影已然成為別人家的兒媳。
總歸知子莫若母,自家兒子今日推了衙門公務(wù),早早跟他們前來吊喪,就算平日里再作勢不在意,兒子依然是惦著狐狐的。
侯府夫人平心而論,不欲讓他初婚的兒子和白照影再婚。
但狐狐實在可愛懂事。
如果兒子執(zhí)拗,她這做娘的也會成全,幫助他把狐狐娶回崔府里。
侯爺夫人道:“你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暮⒆?,蕭燼安能有你這樣的世子妃,是他的福氣,也莫要太委屈自身,往后的日子——”她含蓄道:“也要多顧著自己,往長遠些考慮?!?/p>
崔府吊喪隊伍之中,小侯爺崔執(zhí)簡霎時眼眸豁亮。
崔執(zhí)簡在那個瞬間,慚愧與渴慕并存,兩種情緒同時瘋長。
崔執(zhí)簡面如冠玉,剎那間臉色薄紅。
他不敢讓靈堂其他任何人瞧出端倪,他竟對新寡的世子妃仍有心思!
此事違反道義……
即使蕭燼安臨行前話語當(dāng)中,確實有托付白照影的含義。
崔執(zhí)簡滿心慌亂,匆匆又欲與白照影對上視線。
然而白照影與侯爺夫人敘完話,忙著安排崔家來賓進靈棚暫歇,目光仍未交融。
崔執(zhí)簡知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機會,他斂眉緊緊掩飾思緒,又注意到白照影那圈紅彤彤的眼眶,他當(dāng)然能推出,白照影長久地哭過。
蕭燼安之死,讓他如此傷心?
他二人是否兩情相悅?
崔執(zhí)簡越發(fā)茫然地思索著。
忽然,靈堂外傳來道通稟:“白府吊唁——”
白府溺愛庶子反而苛待嫡子,白照影與白家不睦,這些事,在這些日子里,早在上京城明里暗里地傳開,所以靈堂內(nèi)的氣氛霎時凝重了幾分。
世子府遭遇如此大事,白府當(dāng)然要來。
只是聽聞白家人來,賓客們或警惕或者期待,各個朝靈堂之外伸長脖子,總覺得待會兒即將發(fā)生什么。
白家來得是兩個人,
白星群在前,白兮然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