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高大人真?zhèn)€是鬼魅一樣。
若非剛剛沈妙儀確信自己和高大人“推心置腹”這么聊了半天,真?zhèn)€是以為這一切都是幻覺,而高大人其實(shí)并未來過這里。
等那高德凱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夜色里。
沈家兄妹才徹底的松了口氣。
沈妙儀加快腳步進(jìn)入“知晚堂”。
她那緊繃的神經(jīng)這才真正松懈。
這屋子里,蕩漾著熟悉的藥香味。
昏黃的燈火映照著兄妹二人。
沈卓拄著拐杖,蹣跚到桌邊坐下。
他沉默良久,終于拿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那冰涼的冷茶滑過咽喉,讓他心神略定。
“妙儀!”
沈卓看向沈妙儀,聲音肅殺:“今日之事,你做得對。醫(yī)者仁心,當(dāng)如是?!?/p>
沈妙儀以為哥哥會批評自己,但卻想不到沈卓居然這么說。
她笑了。
此刻沈卓的眼神變得銳利不少,“你今日挺身而出,是否還有別的緣由?”
沈妙儀愕然看著哥哥,竟不知他這又是什么意思。
沈卓的目光就好像匕首一般冷冷的盯著她。
“黎晏書今日看你的眼神,與往日截然不同。他對你的維護(hù),也遠(yuǎn)超之前,妙儀,你告訴哥哥,若他……若他再一次追求你……”
“哥哥!”
沈妙儀決絕的打斷了哥哥即將沖口而出的話。
當(dāng)沈卓這句話問出口后,沈妙儀的面色瞬息變得冷凝了下去。
“哥哥,你真的多慮了?!?/p>
沈妙儀的聲音空洞,但每個字都如此清晰:“黎晏書如何看我,是他的事。與我無關(guān)。我救王獻(xiàn),只因在我眼中他和咱們一樣都是……”
“是不生不死的即可憐人,醫(yī)者仁心,真的就僅此而已!”
話說到這里,沈妙儀夷然走到哥哥面前。
她看向沈卓的眼,那眸子里此刻激烈的碰撞著復(fù)仇的烈焰。
“哥哥,你忘了嗎?我們活下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沈妙儀的聲音似蘊(yùn)了千鈞的力度。
“咱們是為了讓苗疆枉死的族人!是為了讓黎晏書和莊晚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們要讓他們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