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如萬千鋼針刺入骨髓。
褚玄陵的指尖深深掐進(jìn)掌心,道袍下的血管根根暴起,像青蛇般沿著手臂蜿蜒而上。
那股從裂痕里涌來的陰氣裹著腐臭,順著腳踝往心臟鉆,每一寸皮膚都在發(fā)出灼燒般的刺痛——這哪是融合,分明是要把他整個人拆了重鑄。
”系統(tǒng)這他媽是融合還是凌遲?”他咬著牙悶哼,額頭的冷汗滴在青石板上,瞬間凝結(jié)成冰珠。
可話音剛落,識海里突然炸開一道刺目金光。
無數(shù)碎片般的記憶蜂擁而至。
他看見血色殘陽下,一座朱漆斑駁的道觀。
穿玄色道袍的道士跪在祭壇前,手中桃木劍挑著七盞引魂燈,燈芯里跳動的不是火焰,是幽藍(lán)的鬼火。
祭壇中央,黑無常被九根鎖鏈貫穿琵琶骨,半透明的軀體里翻涌著濃黑怨氣,與現(xiàn)在如出一轍。
”以我本命精血為引,以天師印為鎖?!毙碌朗康穆曇魩е骑L(fēng)箱般的沙啞,他手腕一翻,掌心裂開血口,鮮血滴在鎖鏈上,”幽冥門,鎮(zhèn)!”
畫面突然模糊,再清晰時,玄衣道士已跪在蒲團(tuán)上,白發(fā)垂落至地。
他面前擺著半塊殘符,符紙上的紋路像活物般游動?!比粲幸蝗辗庥∷蓜印彼人灾父箵徇^殘符,”必有人持天師之名而來以因果為線,尋我殘魂”
褚玄陵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張臉,與觀外那團(tuán)意識模糊的老道殘魂,分明是同一人!
”小友”
沙啞的呢喃從身后傳來。
他猛地轉(zhuǎn)頭,正看見那團(tuán)原本只剩虛影的老道殘魂,此刻竟凝出了半張人臉。
渾濁的眼仁里浮起一絲清明,嘴角動了動,像是要說什么,卻被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打斷。
”分神了?”
陰惻惻的冷笑撞進(jìn)耳膜。
褚玄陵本能地旋身,就見黑無常的鎖鏈如毒蛇般破空而來!
原本被金網(wǎng)束縛的軀體不知何時淡了幾分,鎖鏈上的銹跡剝落,露出森白骨茬,正朝著他咽喉直刺!
”操!”他踉蹌著后仰,后腰重重撞在香案上。
香案上的青銅燭臺”哐當(dāng)”墜地,燭油濺在他手背,燙得他倒抽冷氣。
鎖鏈擦著他鼻尖劃過,”咔嚓”一聲擊碎了右側(cè)的承重柱。
碎石紛飛中,黑無常的身形又凝實了幾分。
他眼尾的紅痕重新泛起妖異的赤,指尖的骨茬滴著黑血:“以為看了點破記憶就能贏?
這破封印困了我千年,你當(dāng)是塊豆腐?”
褚玄陵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摸向腰間儲物袋的手微微發(fā)抖——雷火符還剩三張,鎮(zhèn)鬼印兩張,但剛才的融合已經(jīng)耗空了他大半靈氣。
此刻若不用強(qiáng)招,等黑無常徹底掙脫,整個道觀怕是要被掀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