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的檔案庫。
李玄手持宋濂的手諭,徑直走向庫房深處。
老吏眼皮都沒抬,聲音干澀:“你怎么有來了?我都說了,沒有手諭別進(jìn)!”
“丙字柜乃禁地?!?/p>
“所藏皆是牽涉朝廷大案的絕密卷宗,無內(nèi)閣或三司會審的手令,誰來都不行?!?/p>
這是鐵律。
是翰林院檔案庫不可動搖的規(guī)矩。
李玄并不與他爭辯。
任何辯解在規(guī)矩二字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只是將那張墨跡未干的手諭,輕輕放在了老翰林面前的案幾上。
“啪?!?/p>
老吏不悅地皺起眉,目光不情愿地落在那張素箋上。
是宋太傅!
而且,這不是官署公文,是太傅的親筆手諭!
老吏頭上立刻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
他哪里還敢坐著,幾乎是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完全不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開玩笑,說白了之前他就是看不起李玄。
作為浸淫多年的老官吏,自然要時不時的撈一些油水。
現(xiàn)在倒好,人家直接把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的手諭要了過來。
還什么三司會審?
不說別的,三司之中,十個人里面最少有六七個都是人家宋太傅的弟子。
“下官……下官有眼不識泰山!”
他躬著身子,聲音都在發(fā)顫。
“不知是太傅鈞令,多有怠慢,還請李待詔恕罪!”
前后態(tài)度,判若兩人。
李玄神色淡然,仿佛早已料到會是如此。
他只是微微頷首:“陳翰林秉公辦事,何罪之有。開門吧。”
“是,是!”
老翰林連聲應(yīng)諾,忙不迭從腰間解下一大串鑰匙,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試了好幾次才將丙字柜區(qū)域那把沉重的銅鎖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