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國外的日子沒有想象中好過。
南蓁是古典美人的長相,眉目淡如工筆畫,雅致悠遠,像蒙了層淡薄的山水,溫柔之余卻也叫人覺得難以靠近。今晚要出來見人,她隨手撿了件棉麻的長裙,外罩一件新中式的薄紗披掛。
是她一慣偏愛的舒適風(fēng)格。
夜風(fēng)一吹,灰金色的紗衣輕盈如蟬翼,在月色下泛出淡淡絢彩的光華。
遠遠看去,跟仙女似的。
但——
偏偏仙女下了凡,正躲在樹下抽煙。
畫面看上去莫名帶著點叛逆的違和感。
旁邊有人看了她很久,蠢蠢欲動地想過來搭訕。
南蓁渾然不覺有人靠近,專心地抽著煙,樹下昏暗,將她拿煙的手染得只剩模糊輪廓,依稀能看出指尖秀麗,柔弱無骨。
這樣一雙手,拿什么都是種享受。
“美女”被美色沖昏頭的男人剛開口,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緩緩在兩人面前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有人下來。
以為來的是她同伴,搭訕未果的人識趣地調(diào)了頭。
仿佛是為了報復(fù)早上那杯冰美式,下腹的疼痛遠超早晨起床時的數(shù)倍。
南蓁指望尼古丁能幫她壓過這陣難受,卻不料薄荷的清涼讓這痛感愈演愈烈了。
她壓著肚子蹲在樹下,努力做著深呼吸。
余光里,有兩個人一前一后從身邊經(jīng)過,似乎是沒發(fā)現(xiàn)這還有個人,他們并未停留。
“老板,路導(dǎo)他們都已經(jīng)到了。”
身后有人說話。
“嗯?!?/p>
極度沉冷的男聲,口吻平淡,語調(diào)幾乎是一條直線,哪怕只有一個字,也冷得叫人受不了。
南蓁這會兒經(jīng)不住任何一丁點冷意,皺眉回頭望去,門頭上巨大的招牌晃得她瞇了瞇眼。
模糊中,她看見男人背部的剪影,輕微嘶吸聲短暫停頓,好像是在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