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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聽到腳步聲走遠了,趙寶珠才緩緩轉回頭來,往門口看了一眼,氣沖沖地上去將門關了。關了走回來,又在氣得在原地轉了兩圈,才想起要沐浴,復又走到門口拉開門:“阿?。〗o我端盆熱水來!”
阿隆遠遠地應了一聲,不一會兒便端了熱水來。
趙寶珠好好沐浴了一番,從頭暖到了腳底,將狗兒蹭在臉上身上的口水都洗凈了,心中的氣才微微緩下來,生出一份悔意來。晚上又起了風,這外頭冷得很,葉京華被他趕了出去,也不知道現在人在哪,冷著了沒有,又凍著了沒有。
兩人雖然拌了嘴,趙寶珠卻依舊牽掛葉京華,只是一見著他的面,就想起早上的那些話,心頭火怎么壓都壓不下去。
他沐了浴,換上了寢衣。今日他走訪人家也疲累了,便早早爬上了床,熄了油燈,沒多久睡意便涌了上來。
屋里的炭盆緩緩燒著,被褥輕軟,身子暖融融的,睡意昏昏,不多時眼睛便闔上了。
半天后,趙寶珠正睡得昏沉,忽然聽到一點聲音。
一片寂靜之中,似是誰悄悄推開了門,門環(huán)叩在門板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趙寶珠本未睡熟,聽見了聲音,驚覺有人進了屋子,扭過頭去看:“誰?!”
下一瞬,床榻的另一邊兒陷下去一塊兒,一雙略帶寒意的手伸過來,從身后一把抱住他:
“別怕,是我?!比~京華的聲音在離他極近的地方響起,趙寶珠一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到那雙手在他腰上摸了摸:“是玫瑰油的味道,你沐浴過了?”
自葉京華來了,格外照料他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每回趙寶珠沐浴過后,葉京華都要拿了精釀的玫瑰油給他細細涂上,因而養(yǎng)的趙寶珠的長發(fā)烏黑油亮。
趙寶珠也因此習慣了洗了頭要擦玫瑰油,今日也擦了。
“我——”趙寶珠沒想到他竟然會直接就上榻來,一時舌頭打結,就感到腰上的一雙手順著摸了上來。
“干什么!”趙寶珠一把捏住作亂的手,在窄小的床榻上不好轉身,故而低聲道:“你、你的手涼得很?!?/p>
“還涼???”葉京華聞言松開了手,改為用手臂摟著趙寶珠的肩膀,將人揉在懷里,低頭他耳旁:“我用湯婆子捂了半天。”
其實葉京華的手一點兒都不冷,趙寶珠只不過是面子下不來罷了。聞言,他哼哼了幾聲,嗔道:“誰讓你進屋了?”
這句話嗔是嗔,尾音卻軟了,帶了點兒嬌嗔的意思。
這大冷天的,他倒真不忍心將葉京華趕到外邊兒去睡。他這衙門如此寒酸,其他房子里冷炕冷榻,萬不能讓葉京華委屈了睡在哪兒。
葉京華聞言,摟著他的臂膀緊了緊,緩聲道:“還生氣呢?”
趙寶珠不答。
葉京華摟著他,一只手緩緩順著趙寶珠的一頭烏發(fā)撫下,一邊兒安撫一邊兒柔聲討?zhàn)垼骸霸缟鲜俏铱跓o遮攔,小趙大人英明神武,就饒恕我不知之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