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山瞅著眼前這陣仗,那顆剛剛才放下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他曉得,這回,是真的撞上了鐵板。
這些人,不是那雪山衛(wèi),也不是那些個地痞流氓。
他們,是真正的,死士。
“你家主家,是誰?”
許青山開口,那聲音,平靜得很。
那中年人笑了笑,那笑,瞧著和善,可那眼神,卻跟那淬了毒的刀子。
“許鄉(xiāng)賢去了,自然就曉得?!?/p>
他說著,竟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當(dāng)然,許鄉(xiāng)賢也可以選擇不去。只不過,我這些個手下,下手,沒個輕重。到時候,若是傷了許鄉(xiāng)賢的金身,或是傷了許鄉(xiāng)賢身邊這幾位如花似玉的姑娘,那就不太好看了。”
他那話,說得客氣,可那話里頭,那股子赤裸裸的威脅,卻是不加掩飾。
王虎那火氣,又上來了。
他把那柄厚背的砍山刀,往身前一橫,那張黑臉上,全是豁出去的狠勁。
“想帶走俺們公子,先從你虎爺?shù)氖咨?,踏過去!”
那中年人瞅了他一眼,那眼神,就跟瞅著一個跳梁小丑。
他沒理王虎,只是又看著許青山。
“許鄉(xiāng)賢,考慮得如何?”
許青山?jīng)]說話,他只是把那柄從雪山衛(wèi)身上繳獲來的腰刀,從桌上,拿了起來。
他這個動作,很慢。
可屋里頭那股子凝重的氣氛,卻瞬間就繃緊到了極點(diǎn)。
那十幾個黑衣武士,握著刀柄的手,也都緊了緊。
一場血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可就在這時,那中年人,卻忽然又笑了。
他從懷里,摸出一件東西,扔到了許青山面前的桌上。
那是一塊用上好的和田玉,雕成的,平安扣。
那玉扣上,還沾著點(diǎn)早就干涸了的,暗紅色的血跡。
許青山瞅見那塊玉扣,他那張一直沒什么表情的臉,終于,變了。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驚駭。
那塊玉扣,他認(rèn)得。
那是他當(dāng)初,親手給蘇玉瑤戴上的。
他記得,他離開石老山的時候,蘇玉瑤還特意囑咐他,要他平安。
而現(xiàn)在,這塊本該在蘇玉瑤身上的玉扣,卻出現(xiàn)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