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妙閃光身體精油的小瓶子是棕紅色的,把它遞給丹尼爾的時候,溫很難不覺得,它就像一顆小心臟,在她和他的手上砰砰直跳。
他接過去看了看瓶子上的說明,再看了看她。
溫的眼睛shi噠噠的,一定是太陽太刺眼了,她才這樣流淚,淚液讓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什么都不多說,只抱膝坐在毯子上,安靜地看著他,她知道他會過來的,因為他是那樣深深地看著她。
沒錯,溫看著他半跪在自己旁邊,擰開瓶蓋,撕掉密封膜,他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讓她以為他會無言地答應(yīng)自己的請求。
可他開口說話了:
“你想起來了一些以前的事,對嗎?”
他看向她眼睛。
她其實以為,丹尼爾不打算多問這些的。這家伙不是沒那么喜歡做她弟弟嗎。
精油是按壓式的,被他重新蓋上擰好了。好像回答完他的問題,他才會繼續(xù)下去。
可他的呼吸已有點亂了,他就這樣在她身旁等待著。
這是想確認什么呢,溫低下了頭,她不喜歡這種問題,像是算總帳一樣。
所以她不回答,還要反問他。
“那你記得以前的事嗎?如果記得,又是為什么?都過去那么久那么久了?!?/p>
他安靜了一小會兒,他說自己確實記得很多,所以她忘掉也沒關(guān)系,這不重要。
“那你總是想到了什么才這么說吧?!彼^續(xù)問,“有什么你特別記得的事嗎?”
他說,自己有時候會想起鎮(zhèn)痛汞。
做完手術(shù)后,護士可能會給部分患者發(fā)放自控鎮(zhèn)痛汞。忍耐不了疼痛的時候親手摁壓下去,鎮(zhèn)痛汞便會靜脈給藥。
“就算患者術(shù)后沒力氣自己摁,醫(yī)護人員之外的人還是不可以幫忙。家人也不行,這是明確禁止的,必須讓患者本人操作,防止過度給藥?!?/p>
溫有點想起來了,她開始心虛了,為什么突然提這種事。
她記得,只要他在,她就算有力氣也從不自己摁,而是呼喚他過來,一定要他幫忙。
理由很簡單,她的生活沒有多少樂趣,既然面前有個遵守規(guī)矩的小孩,就讓他帶著負罪感,為她破壞一點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