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要上車,只見對面馬路上,車內(nèi)人的目光遙遙一瞥,頓住了,仿佛帶著訝異,隨后,絕塵而去。
江繾依稀認出來,車里那是錢青筠,姜煦的人。
氣她較真,氣她死犟,氣她嘴硬。
晚星如墨,在大都市的燈下只余點點,姜煦此時剛開完最后一場股東會。
本來這邊的溫泉到了晚上十一點就關(guān)門了,但因為她在,里頭依然燈火通明。她隨手脫下西裝外套,有人接過,工整放好。
在白玉大池中敷了好一陣,褪去一身疲憊,蒸汽氤氳中,她仰起頭,有水珠從脖頸滑進水中。
她今天收拾了一個暗做手腳的關(guān)系戶,就連他的部門也一并受到了牽連。總之以后,沒人再敢背著她搞七搞八。
跑完進了房間,浴袍惺忪地披在身上,靠椅躺著,落地窗前是整個城市的夜景,不過這仍不是她休憩的地方,不一會,就有匯報的人來。
敲門,排好,挨個兒講今日行情和對策,好的姜煦讓留下完善,不好的直接揮手出去,出去的人臉色慘白,昏暗都蓋不住。
一通匯報過后,錢青筠來了,附耳與她說了幾句。末了,鞠個躬走了。
她垂眸沉思,指節(jié)下意識地摩挲下頜,這是她的習(xí)慣,她認識裴安之后的習(xí)慣。
不多時,她已經(jīng)想好了,解鎖手機,通話界面有好幾十個未接電話,她回撥過去,一聲都沒“嘟——”,就被接起來了。
姜煦:“母親,我同意聯(lián)姻了,不過,我只和裴家聯(lián)姻?!?/p>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倏然暴怒:“裴家裴家!裴家那東西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藥!”
又是劈頭蓋臉一頓罵“也不看看她們現(xiàn)在什么樣?哪一點配得上我們姜家?你要發(fā)瘋別拿這種大事發(fā)!從我給你選好的那幾個oga里面挑!”
姜煦笑了笑,“母親,這事兒輪不到你不同意。”
畢竟現(xiàn)在掌權(quán)人是我。
“姜煦你!”
姜煦打斷道,“母親,裴明政那邊,你去說吧,我們小輩不好出面。”
那頭不說話了,僵持了很久,姜母才啪一下惡狠狠地掛了電話。
姜煦本不打算這么早就出手的,但那個alpha,倒叫她久違地、出現(xiàn)了一種危機感,于是將這事兒盡早提上日程。
對了,那么江繾這邊
該怎么對付她呢。
江繾來了平京,仍舊是整日泡在實驗室里,不過器材設(shè)備都好了一些,只像換了個地方上班。手上的幾個實驗還要收尾,再發(fā)表幾篇核心期刊,差不多可以評級了。
聯(lián)邦本來人就少,一切都是催熟的,一只雞從出生到上餐桌也不過十二小時,一個人更是剛出生就恨不得馬上考研讀博發(fā)論文。
“教授!咱的搖床不知道誰給按暫停了!”
今天的麻煩事依舊很多。
江繾抬起頭,護目鏡下的雙眼一點不慌,淡淡道,“沒事,搖菌的時間足夠了,不影響提質(zhì)粒?!?/p>
助理松了口氣,感覺只要有她在,做什么事都很安心,和邊上的人竊竊私語道,“江教授太讓人放心了吧,跟著做的實驗都很少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