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丫頭?!焙喢鏖煕_下露臺,走出落林酒吧,惱怒的攢著拳頭,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更為自己控制不住情緒而頹敗,該死的丫頭。如果此時她在面前,他不介意得到“打女人”的惡名。一回身,看到跟上來的蘇誠臉上淡淡的,一副不喜不悲的神情。
“明闊,大家沒有惡意,你知道的……聽說,你搬出了簡園?!碧K誠問道。他看起來比以前更成熟,溫文爾雅。
“我昨天在醫(yī)院見到了明月,聽說阿姨病了,你聯系了王教授,王教授是我的導師,我跟她約好的,下午去拜訪她?!?/p>
簡明闊沒有說話,和以前一樣,面對蘇誠他卻找不到發(fā)怒的方式。兩人站在欄桿邊,旁邊的草地上有蟋蟀在鳴叫,聲音高低應和,一個清脆婉轉,像在呼喚,一個粗獷深沉,像是在嘆息。
“你過得好嗎?”
蘇誠的聲音淡淡的,那種只有簡明闊能聽出的同病相憐的哀傷讓簡明闊的怒火煙消云散。共同的經歷讓兩個人即使離得很遠,心卻很近。簡明闊沒有說話,把手插在褲兜,抬起頭望著遠處。
“聽說你去鄉(xiāng)下了。謝謝你去看我奶奶?!碧K誠笑著說,“奶奶說,柿子比往年的甜”。
“我只是去看我奶奶?!焙喢鏖熇淅涞恼f,蘇誠掩蓋哀傷的聲音,簡明闊很熟悉,他每次都努力的去不屑,用冷漠應對,可是心里很無奈也很疼。
“四年了,明闊你一點都沒變。”蘇誠友好的一笑。抬眼望了望簡明闊冷峻的臉頰。比起身高一米八六的簡明闊的冷峻逼人氣勢,一米八的蘇誠的確是溫文爾雅。
蘇誠像以前一樣,友好寬容,簡明闊心里更不爽。
“你不是也沒變嗎?一如既往!”簡明闊好看的眉毛一挑,斜眼看著蘇誠的眼睛,眼里一抹嘲弄,“喬瑞好嗎”
“挺好的……只是偶爾碰到?!碧K誠收回目光,看到遠處。
“你在德國四年,不也常去美國的嗎?”簡明闊仍偏著頭眼眼看著蘇誠,希望從他眼神中看到他絕不會泄露的心思。
蘇誠搓搓手,然后手又插到褲子口袋里,一臉平靜的看著遠處。簡明闊心里剛剛升起的不爽猝然消失,心里很是解氣。因為他知道,蘇誠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手插在褲袋,一臉平靜。簡明闊不禁暗自得意。
“你會在意嗎?”蘇誠輕輕地說。
“我為什么要在意?”聽不出他的情緒,簡明闊微惱,恨恨地說。
“畢竟要跟她結婚的是你?!碧K誠說。
他的話沉靜,可那淡淡的哀傷抹去了簡明闊剛剛生出的得意。
“那只是爺爺的安排。我不會和她結婚的,對我來說,喬瑞跟明月一樣是妹妹。四年前我就要告訴你的,你卻匆匆去了德國。”簡明闊不忍看到蘇誠眼里的哀傷,轉過頭看著遠處。
蘇誠看著簡明闊,臉上呈現出掩蓋不住的驚愕。
“哦,對了。姑姑下個月初結婚……你知道吧。還有,明月不打算去美國了,就依了她,你有時間也幫她跟爺爺說說?!焙喢鏖熍呐奶K誠的胳膊,目光淡淡的,“跟林丘他們說一下,我先走了?!?/p>
在車的后視鏡了,簡明闊看到手扶在欄桿上的蘇誠哀傷的身影,臉上的冷峻消逝,心里也升起了濃重的哀傷。